十一 登顶篇之成为长老就意味着提升格调
之后过了叁百年。
过了一百岁之后,日子就变得飞快且无聊,泡男人也变得就像流水线一样的
工作了,当妙音门的开始给她弹奏凤求凰时,当凌霄宗的人没事干给她变一场雪
时,当十万大山的要修主动给摸耳朵尾巴时,基本上就睡得到手了。别人送的用
不到的礼物,及转送给看上的下一个修士,无缝衔接的操作这叁百年她都玩腻了。
前一两百年她还会挑挑那些处男的样貌,到后来也不管妍媸胖瘦,只要修为在金
丹元婴的处男,她都照泡不误,想做爱时就做,不想做的时候就用技巧迅速把元
阳带出来了事。反倒是修习剑术、法术更让她上心一些。这叁百年间,白千羽还
集齐了修炼本命剑的材料,她给它起名叶鱼,她的灵力暂时没有丰沛到分给本命
剑。
白千羽骑着一只并不算相貌出众的修炼到元婴的妖修,把他的元阳带了出来,
她发现自己这两百年用的最多的体位就是这个,自己好掌控对方的状态,效率也
比较高。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简直要变成无情的榨精机器了,这样下去不行,要给
自己整个宏伟一点的目标。
突破到了合体前期,合欢宗宗主纸鸢传书,让她回去一趟,她要升级做长老
了,让她最迟半个月后到合欢宗,白千羽盯着纸上的字半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发
达了,可是对她来说这封信来得有些晚了,她似乎对成为更高一阶的存在没什么
特别的感想了。
可是宗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自己也好久没见过法无盐,每次回宗门为
了躲康横都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我干嘛要躲着康横?白千羽也这么问自己,每每看到康横杵在那里守法无盐
的株,待白千羽这只兔,她就打消了这个疑问,她就是不想和康横见面,憋死他。
白千羽早就看中了合欢宗内一处居所,当上长老之后,她便指挥人把东西搬
了过去,那是一处被竹林掩映,有数条溪流汇聚的地方,院落的样式是白千羽拜
托法无盐监修的。
她不喜欢反复的礼节和仪式,合欢宗宗主也是,两人一拍即合,一切从简,
半个时辰搞定,白千羽接过长老印章丢给小童,左勾法无盐右揽熊云空,一同到
她的新住所喝酒庆祝。
亏她还附庸风雅在亭子里挖了个小沟渠,引了溪水流通作流觞曲水玩儿,真
要喝起来叁个人哪里还等得了那酒杯晃晃悠悠转到自己跟前。
酒过叁巡,叁人的用词都开始变得粗鄙。
白千羽瘫在榻的一边:「我最怕百年老处男了~~不就睡你一次嘛,叁天两
头求道侣,又不是黄花闺女,他又不亏!」
「啊,我懂我懂。」熊云空和法无盐两人附和着。
「睡了就睡了嘛,我还没有嫌弃他们技术不好呢!」熊云空显然也是百年处
男的受害者。
「啊,是啊,嗝,我觉得我们应该挂一个合欢宗的牌子在胸前,愿者上钩。」
法无盐开启了胡话模式。
「呸,那不是和狗一样?」白千羽啐道。
「哈哈哈哈哈。」亭子里洋溢着叁个人的欢笑声。
「话说你们有没有遇到过~~呃,想放弃合欢宗身份,和他隐居过一辈子的
那种人?」熊云空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法无盐和白千羽异口同声。
「居然没有吗?你们有没有少女心啊!」熊云空用完全不符合宗主的夸张语
气问道。
「没有哦,男人影响我出剑的速度。」叁百年,白千羽除了修行法术之外,
剑术也没有落下,至少从目前来看,合欢宗内已经没人是她的敌手了,她想要的
远不止这些。
「你这话说得就像万剑山的剑痴一样。」法无盐轻轻推了一把白千羽。
「诶,也许你们会说我傻,我在当宗主之前,喜欢上了一个大自在殿的长老~~」
陷入回忆的熊云空眼神变得惆怅而美丽。
法无盐和白千羽停止打闹,瞪圆眼睛看着熊云空。
熊云空瞥了一眼两个人的傻样:「嗐,我软磨硬泡了几百年,我成功地上了
他。」
法无盐和白千羽两人谁都没泡到过大自在殿的秃驴,两个人的眼神转为傻乎
乎的崇拜,并开始鼓掌:「不愧是宗主!」
「然后呢,然后呢?」白千羽酒量也许是叁人中最差的,眼皮有些耷拉,仍
然凑上前问着。
「他功体被破,可能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爱慕一个合欢宗的妖女,隔天就去正
气盟剿灭魔修,我等了好几个月,最后听到了他陨落的消息。」熊云空半眯凤眼,
盯着亭内的流水,似是怀念,「我就从师尊那里接管了合欢宗。」
法无盐跟着流了两滴眼泪,白千羽也不胜唏嘘。
反倒是熊云空还得反过来安慰她们:「嗐事情都过去千把年头了,那时候你
俩还没出生呢,搁哪儿伤感什么劲?」
「呜呜呜,我再也不去泡大自在殿的秃驴了!」法无盐哭道。
「我倒是挺想挑战试试的。」白千羽强行撑开自己的眼皮笑道。
酒不知道过了几巡,白千羽的头已经搁在法无盐的腿上,直嚷嚷无聊,修仙
没意思。
熊云空右手支着头半躺在榻上:「修炼到大乘来接我的班啊,振兴合欢宗。」
「宗主~~那个我真的不在行~~不是那块料~~」白千羽舌头有些捋不直
了,「我就是个恋爱脑~~啊,不对,呃,我只会睡男人,其他都不行~~好无
聊~~」
「那,姐姐给你~~嗝,指条明路~~」熊云空也耷闭着眼睛,手指往前虚
虚地一指,「修真界的无冕之王。」
「啥?」白千羽最喜欢这种听起来就很屌的称呼了,立刻来了兴趣,往熊云
空那张榻探出身子,幸而法无盐眼疾手快,把她拉回自己的腿上,不然白千羽就
要咕噜滚下榻了。
「我也是听我师尊说的,他说从前合欢宗有个长老,美貌动人也颇有天赋,
嗝。」熊云空打了个酒嗝,然后停顿了好久,似乎在组织语言,「总之,她很厉
害!」
「你讲讲清楚!」法无盐酒量最好,此时也没大没小起来。
「好好好,总之她很美!」
「你讲过了!」
「也很强!」
「这你也说了!」法无盐顺着白千羽的头发,「你快点说,这家伙要睡着了。」
「哦哦,好,什么妙音门主、万剑山掌门、魔域魔皇,修仙世家家主都是她
的裙下之臣,黑白两道通吃,她手上还捏着不少大佬的把柄,也有人因爱生恨想
要刺杀她,但是连她的面首都打不过,别说碰到她的裙角了。」
白千羽听到这里,居然摸着自己的头发就坐起了身子:「真的?」
熊云空见她来了兴致,脸上笑意更浓:「是啊,那时候据说是合欢宗如日中
天之时,谁不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合欢宗几分薄面?她还有句名言:睡得不够多
叫娼妇,睡得足够多了就会变成他们的王。」
「有趣!」白千羽评价道,又一头栽在了法无盐的腿上,彻底睡着了。
法无盐招来小童,让他抱了披风盖在白千羽的身上,又略略收拾了酒坛子和
酒杯,架起走路发飘的宗主离开。
熊云空只是脚步发飘,理智还在,法无盐走出了白千羽的竹林,问道:「什
么无冕之王,我怎么没听过?」
「我编的。」熊云空眯着眼睛笑,「给她定个长远目标。」
「会不会有点太难了。」
「有天赋的修仙之人,最不怕的应该就是困难,越是难于登天,他们才会有
兴趣挑战。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白千羽会成为合欢宗的门面,她这块门面越亮,
越是晚飞升,才越好。」
没过两天白千羽又出了宗门,康横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无冕之王」的事,
冲到了熊云空处,彼时她正头晕眼花地翻着弟子名册,康横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跑到她的桌前。
「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云空正心烦,语气不善:「哈?干嘛?」
「你和千羽扯什么无冕之王,你怎么能为了合欢宗让她去做那种事?」康横
一脸不可置信。
熊云空头也没抬:「一我没有摁着她的头强迫她;二她这种天赋卓绝的人早
就觉得世间无聊了,不出300年,她就会毫无留恋地飞升,你舍得?我还不舍
得呢!」
「什么叫她觉得无聊了?」
「你的宝贝徒弟能400岁做长老,不仅仅是她的修为够格,她的剑法在宗
门内更是无人可出其右,你觉得她还能有什么追求?追求男人的真心吗?这玩意
儿她还真不缺。」熊云空讨厌康横现在这副护犊子的样子,从前风流又高傲的康
横遇到白千羽之后整个人格次都降了,更何况白千羽哪里需要他护着。
康横无言以对,坐在她对面,熊云空放缓了语气:「说不定她玩够了就会回
到你身边做的的乖徒弟呢?」
「你觉得可能吗?」康横有些颓然。
熊云空吐了吐舌头:「不可能。反正她不管会不会成为修真大路上顶尖的存
在,只要她没有报复够羊霜蕾,她就不会施舍时间给你。」
「报复够了,她大概也不会。」
「恭喜你认清了自己的踏板身份。」熊云空语调平平地嘲讽,「康横,你现
在一心挂在她身上真的一点也不好看,你应该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
「她,一放手保证就会跑得没影,哪里会想起我呢?」
十二 师父徒儿全都要(上)
熊云空一席话正中白千羽的心意,她现在不缺灵药不缺元阳,根本不必再去
认识那些宗门内的普通弟子,是时候该往顶层走一走。虽则踌躇满志,白千羽没
有冒进,决定先去药王谷料理一下自己前些年一人单挑众多异兽落下的旧伤。
推开桑嵩的院落,里面还是熟悉的药草香味,院子里晒满了一盘盘药草,鼎
炉和药炉「嘟噜噜」地冒着热气,白千羽捻捻这个,闻闻那个,临近桑嵩经常呆
的屋子才放轻脚步,见里面身着绿衣的人正对着医典念念有词,她笑着凑过去从
背后一把抱住他:「桑嵩,想我没?」
被抱住的男子浑身都僵住了,也不敢出声音,白千羽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
能抱错人了,但是她是谁啊,怎么可能会慌张呢,手都没松开,直接就开始低声
言语调戏了:「不是桑嵩,那是哪位小可爱呢?既然不是他,你为什么不挣开我
呢?」
那人仍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此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稍显愠怒的声音:「你们
在干什么?」
白千羽松开了双臂,瞪圆眼睛:「呀,认错了!」随即跑到真正的桑嵩跟前,
扬起笑容道:「想我没?」
桑嵩一甩袖子,挥开了她拉住他手臂的手,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白千羽也是这
样,一被医好就不告而别的事。
「别生气嘛,上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白千羽跟着桑嵩往外走,却还回头
和那个有些陌生的青年眨了眨眼睛。
白千羽跟着桑嵩走到院落里,桑嵩忽然停止,白千羽差点撞到他背上,他回
过头,抱起双臂冷淡地说:「你说,我听着,解释吧。」
白千羽眨巴着眼睛:「再给我点时间,我马上编?」
桑嵩自然是想念白千羽的,他的不满也并非她受伤了才想到来找他,而是她
的伤有时候太重了,他是心疼,只是有些话说出口就变了味,偏偏她还不给自己
台阶下。
这次非得冷落她两天,让她长长记性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桑嵩心里盘算得好。
甫一回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咳嗽的声音,桑嵩以为白千羽是假装的,装病这
套路她也不是没用过,也没理她只管往前走,却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和弟子任
德焦急的声音:「白前辈你怎么样?」
这一回头,桑嵩傻了,白千羽晕倒在地,嘴角和掌心都是发黑的污血,他让
任德扶住白千羽的头,拉过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紧皱,从任德怀里接过白千
羽,打横将她抱起往自己的房间小步快跑去,一边吩咐弟子:「去烧热水把房间
里的浴桶灌满,然后放祛毒的几味药草进去。」
任德盯着白千羽发白的脸色愣了一会儿,方才这张脸上还活色生香,现下确
实满目病气。
将白千羽放在床上后,桑嵩拉下了幔帐,深吸一口气,除去了白千羽上半身
的衣服,细细检查才发现右肩前后有四个拇指大小的已经愈合的洞型伤口,桑嵩
背过身去,他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女人受的伤真是一次比一次厉害,看
到伤口的形状就知道她肯定是被巨蛇型异兽咬穿了右肩。每一次从她的伤口和症
状推测出她经历过怎样的危险,桑嵩就愈发明白,白千羽的撒娇示弱都是装的,
不过是男人喜欢看,她才这么做。
任德跑进来,正巧透过帐幔看到了白千羽莹白如羊脂玉的肩膀和锁骨,他赶
紧收回视线,却听到师父吩咐他拿盆和刀过去。
「不用麻沸散或者是止痛的药草吗?」任德问道。
「不用。」桑嵩顿了顿,「包扎用的布料用最柔软的那种。」
任德送来东西之后,桑嵩也没让他退下,他倒也不敢多看白千羽,被子恰好
盖过她大半乳房,剩下的部分在纱幔下显得更加诱人,他迅速别过头去,然而不
行,这一点点的刺激都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起,数十年前白千羽来找他师父治伤之
后夜晚发生的事情,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顾忌隔壁有孩子压低声音,有那么一次
他深夜归来,看到了师父桑嵩房间映在窗户上如同蛇一般妖娆扭动的倒影和甜到
发腻的呻吟,不,或许她不是蛇,他的欲望就像蛇一样紧紧盘绕住他的心,任德
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象着她的神态宣泄出来。
桑嵩取过一支最细的刀,沿着白千羽右肩的两个空洞状伤口切割下去,一开
始涌出的还是鲜红的健康血液,没过多久汩汩渗出的就是发黑的污血,桑嵩挤弄
伤口让毒血流出得更快一些,尚在昏迷中的白千羽满头大汗皱紧了眉头。在污血
排放得差不多后,桑嵩用顶端带着细钩的刀子探进伤口,避开经络查探里面有无
异物,果然被他碰到了什么,他维系着手的平稳,勾出那点异物,放在光亮下查
探,他推测是异兽毒牙的残留物。
为白千羽包扎的是任德,看到从她的肩膀里取出异兽的毒牙,饶是血气方刚
的任德现在也生不出一丝绮念。他其实还记得她救下他时的情景,她的剑术诡谲,
时常剑走偏锋,旁人看来惊险无比之处,她却游刃有余,杀死他双亲的异兽最后
带着眉心一点血窟窿轰然倒地,她并不想带着这个孩子,就将他扔给了桑嵩带回
药王谷。
桑嵩洗过手,见白千羽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将任德吆出房间,才掀开被子,
将她身上剩下的衣物除去,把她抱进药浴中。
白千羽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右臂上帮着绷带还被架着,就明白了这几个月自己
不在状态的根源在哪里,果然当时就来药王谷不该自己瞎处理的,说起来最近还
喝过酒,如果被桑嵩知道了肯定要挨骂。她下意识地把口鼻沉到药浴里,呛人的
味道直冲她的天灵盖,她连忙从药浴里探出头,「呸呸呸」地吐出进到口鼻里的
药汁。
听到背后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白千羽忍不住脖子一缩,来者确是那个
青年,他捧着纱布,恭敬地说道:「在下给白前辈换纱布。」
「桑嵩呢?」
「师父在休息。」
「哦~~你是谁啊,我觉得有点点熟悉,但是记不太清楚。」
「在下是前辈五十多年前救下的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名叫任德,被师父带
到了药王谷。」任德轻柔地拆下白千羽右肩的绷带,换上新的,白千羽悄悄吐了
吐舌头,她救过的孩子杀过的异兽太多,要对上号实属不可能,一时间她觉得自
己此前意识到抱错人后直接调戏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这孩子四舍五入是自己看
着长大的,一时间她有种犯罪感。
「啊哈哈,是嘛~~」白千羽干笑着,侧过头打量起这名青年,也许是他刚
修仙不久,让她觉得他身上还带着凡人的少年气,此刻他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
中在她的伤口不敢看到她其他部位的脸红局促样子大大取悦了白千羽,她甚至觉
得能骗这个小家伙上床哪怕也不为那点元阳也挺有趣的。
「你们药王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桑嵩表面上这么严肃的人对待徒弟
肯定也很严肃,白千羽对于从任德口中听到什么有趣八卦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怎样算是好玩的呢?」任德手上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白千羽,她倒宁可
他下手重一点,太痒了~~「比如某某长老一心喜欢某某人,结果对方一点不在
意他,然后因爱生恨,设下陷阱之类的。」白千羽讲得眉飞色舞,倒像是她单纯
只是喜欢八卦而已。
任德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有,我也是跟同门下山游历
时候,他们悄悄讲给我听的,因为事关谷主~~」
白千羽来了兴趣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谷主莘不危单方面爱慕妙音门长老羊霜蕾,但是这个女人太坏了!」
~~太刺激了,一下子就戳到G点了~~白千羽感慨道,怎么一问就给自己
问道了最最关键的地方呢?这个运气堪比中头彩啊!
「嗯嗯,她怎么坏了?」
「她,她不喜欢谷主这很正常,修真界谁不知道她天天上赶着贴着合欢宗的
康横长老,但是她竟然唆使爱慕她的另一个凌霄宗长老暗害谷主,谷主闭关修炼
了好几年才痊愈的。」
「这么狠啊~~」白千羽细细咀嚼着这条消息,「你确定是羊霜蕾干的?」
「是谷主的入室弟子讲的,他们问过谷主身边的几个小童,当时谷主身上都
是血地回到宗门,咬牙切齿地吐出羊霜蕾的名字~~」
「嚯~~」
「你这么能讲,怎么不下山去做说书先生?」桑嵩虚倚在屏风边,本就显得
清冷的五官板起脸来显得格外严肃,任德被他说得急忙收拾了东西溜了。
他走到浴桶边细细查看白千羽包扎好的右肩:「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本来我也就无聊随便打听,没想到还真探听到了东西。」
桑嵩知道一些白千羽的旧事,心里也纳闷过照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这好
几百年都未曾给羊霜蕾使过绊子实属怪事:「你不会又要去做危险的事?」
「怎么会呢~~」白千羽无力地辩解。
「那你能解释一下伤口的事吗?」
「嗐,自己处理的时候光顾着把牙拔出来完事,哪知道那玩意儿一口烂牙还
碎点在我肩膀里。」
桑嵩一噎,合着白千羽把过错全推给异兽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有的时候真不想管你!」
「你不管我,谁帮我擦干了抱出去啊?难不成叫你的小徒弟?」白千羽把手
臂直直地伸向桑嵩,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自己就吃她这一套还能怎么办?桑嵩叹了口气,拿过浴巾包住白千羽把她抱
到床上。
十三 师父徒儿全都要(下,3p)
这几个月的养病,白千羽觉得除了没吃到荤腥,其他都很满意,严格意义来
说,也不算没有吃到肉,头几天桑嵩顾及白千羽的伤,睡在榻上。到了第五天,
白千羽晚上爬上桑嵩睡的榻,左蹭蹭右亲亲,把他磨得吃不消,分开她的腿把她
就榻正法了,她倒是玩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口,桑嵩不行,还得分神盯着她的右肩,
每次不管她要怎么玩最后都只能哄着白千羽侧躺下进入。
桑嵩抚摸白千羽总是带着与清冷的表情不符合的温柔,他带给她的快感就像
是潮汐一下下拍打着海岸,排除治伤这个理由,白千羽也愿意为了他的床技多找
他几次。
但是,白千羽这种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还把象消化掉的人,怎么可能吃着
碗里的不看锅里的?躺在桑嵩的怀里思考什么时候夜袭他徒弟任德才符合她的设
定嘛。
机会很快就来了,白千羽午觉睡醒发现桑嵩不在房间,叫来任德一问才知道
他去谷内的藏书阁去找东西,她眼珠子一转,绑带前两天就拆掉了,只是她怕留
疤赖在这里求祛疤的灵药。
在小衣外面随便搭了一件桑嵩的湖绿色罩衣,轻手轻脚地跑到任德身后,他
正分拣药草,白千羽落下的阴影罩在他身上,他回头发现了披着师父罩衣的白千
羽,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她趴在男子的身上咬住下唇承受着下身的撞击的样子,
那个男子只有个背面,他多希望抱着她的人是自己。不过很快他因为这个妄想涨
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白千羽,支支吾吾地问她有什么事。她蹲下身子支着脑袋
用碧青的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不敢看我?」
「我,不是,您是师父的~~」任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千羽和桑嵩的关系,
她来了师父会表情无意识变得柔和表情也会变得丰富,她走了师父的脸上就没有
笑容,即便自己偷偷妄想,她也不会看上自己。
白千羽站起身,俯视着任德,推开了他住所的门,站在门边冲他勾勾手,任
德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他刚一踏过门槛,就被白千羽拉进房间,抵在门上,她
的双手箍着自己的腰,柔软地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她踮起脚含住他的嘴唇,舌
尖挑开他的嘴唇,勾住了他的舌头吮吸起来。任德还从未近过女色,只觉得浑身
上下的血液就像是那天夜归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呻吟一般全数冲向了下半身。
身体僵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地用手环住了白千羽的腰,
两人的舌头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白千羽舔了舔他的嘴角,他正想要学着她的
样子凑上去继续吻她,却被白千羽用手指抵住了嘴唇,任德只得伸出舌头舔着她
手指的骨节。白千羽轻轻笑了,伸出手解开了他的腰带,隔着裤子摸到了任德的
男根,她用手轻轻上下撸动,任德背靠着门板,只觉得想被羽毛瘙痒自己尾椎,
与快感只有一墙之隔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将白千羽的手指拉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自己则搂紧白千羽,嗅着她白皙纤长的脖子还有馨香带着一点药味的颈窝,张开
嘴巴用舌头舔着她的锁骨。
白千羽喘着气鼓励他继续,她的手从他的裤腰间伸了进去,有些冰凉的手掌
在任德的龟头上摸索,任德觉得爽得头皮都有些麻,自读的时候自己可从来没这
样对待自己的老二,此刻命门掌握在白千羽的手里却让任德又紧张又期待。
缠绵之间,白千羽身上的罩衣滑落下去,里衣的遮盖度又有限,任德也顾不
上对师父是否冒犯了,托着白千羽的屁股,吻住她的嘴唇把她抱到的床上。他撑
在她的身上,就像一只初次捕猎的小动物跃跃欲试,白千羽拉过他的手伸向自己
小衣的缎带,轻轻一抽,那块织物就只是虚虚地遮盖在她的身上。任德兴奋地咬
开那块布片,满足地舔吻着白千羽小樱桃一样的乳头,白千羽抱着他的头娇喘着,
没有穿底裤的腿隔着丝质的裤子盘住任德的腰。
任德又是舔又是吸,把白千羽的乳头弄得有些红肿,又转头玩弄另一边,男
根隔着裤子在白千羽的腿心拱着。白千羽被他弄得浑身发软,两腿之间都是春水,
把他的头扯开自己的胸前,软软地命令道:「把裤子脱了进来。」任德像是得到
了天大的好消息,急忙解了自己的裤子,又拉开了白千羽的,见到她白皙光滑的
阴户,分开她的双腿又瞧见红艳艳吐着水花唇,任德兴奋得浑然忘记了师父什么
时候回来,扶着自己的男根就进入了桃源。白千羽的小穴又热又湿,一下一下收
缩着,任德的男根被吸得舒服至极,双手抓着她的腿根就抽插运动起来。白千羽
咬着自己的拇指,不然自己发出太响的声音,此时的她因为不知桑嵩何时回来而
紧张兴奋,她害怕自己叫出来会被正巧回来的桑嵩听到,又极其希望被他发现。
任德俯下身子,握住白千羽的手,舌头在她的嘴里游荡,男根被白千羽吸得
几乎要释放,他稍微离开一些白千羽,男根推出来一些在她的穴口小幅度的抽插,
白千羽忍不住叫了出来:「啊,不要这么弄,我会不行的~~啊。」
任德一只手摸着白千羽的脸,男根却完全不听话地只在穴口磨蹭,白千羽的
手指紧紧扣住任德的,皱着眉头喘气哀求着:「任德,好任德,快点进来,填满
我的小穴,啊~~」
任德一下子将男根捅了进去,白千羽的呻吟高亢起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院
落竹制小门被推开的声音。
桑嵩回来了。白千羽忍不住绞住了身体里的男根,任德一个没注意被她夹得
缴了械。理智有些回笼的任德也发现了师父回来的事实,正慌慌张张地要从白千
羽身体里退出去,却被她的腿死死盘住了腰,她用带着媚意的声音说道:「怕什
么?」然后顺势将任德压在身下,拉开了他上半身的衣服,含住了他的乳首,她
的舌尖十分灵活地拨动着他小小的乳头,任德发出了「嘶」的声音,白千羽知道
现在他还处在不应期,放肆地用花唇蹭着他半软的男根,白浊的液体在两人的腿
间显得淫荡无比。
桑嵩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白千羽压在自己的徒弟身上的样子,两人下半身的
狼狈样子让他妒火中烧,他想摔门而去,但是被妒意钉在了原地。任德看到师父
进入房间,慌张地想起来,却被白千羽压住了。白千羽看向桑嵩的眼神有些挑衅,
她挑了挑眉毛,脸上笑意依旧。
桑嵩被她激得气血上涌,沉着脸走出去,手里拿着一罐白色的膏体,走到床
边,把白千羽推倒趴在自己徒弟的身上,抽了一下她的泛着粉红的臀部,白千羽
带着高潮后湿润的眼神看着他,他避开了她的眼神,手指挖了膏体探入了她的后
穴。尽管桑嵩很生气,手指的动作却不粗暴,直到后穴适应了一根手指才探第二、
第叁根进去,白千羽的后穴是被康横调教过的,很快就升起了酥酥麻麻的快感,
她的腰忍不住往桑嵩的手里送,臀部翘起了让人的弧度,活像是伸懒腰的猫。
任德躺在下面欣赏着白千羽一滴滴往下流着白浊液体的小穴,丰满雪白的胸
乳,和脸上娇媚的表情,男根又精神起来,他用手扶住白千羽的下巴含住了她的
下唇,轻轻吮吸。
桑嵩见她的后穴已经准备好了,解了裤子,炙热的男根抵住她的臀部,白千
羽被情欲完全支配了,用臀部蹭着桑嵩的欲望,桑嵩没让她蹭多久,将后穴往两
边扯开一点,把男根挤了进去。白千羽稍稍皱起了眉头,后穴到底不常用,异物
感让她有些难受,任德抚开她脸上的发丝,另一只手扶住男根进入了白千羽高潮
过一次的敏感湿润小穴。
一时间,异物感消失了,白千羽只觉得脑内一片空白,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到
哪里去了,只知道这次偷晴没白偷,3p实在太爽了。
她趴在任德的身上,前后两个小穴被男根塞得满满的,她的腰早就软得没有
力气,任由两个男人用不同的频率在她的小穴里运动。
桑嵩看到她贴着任德的身子扭动,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抱着她的腰让她坐
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白千羽只觉得体内的男根狠狠擦过了好几处敏感点,惊得
叫了起来:「啊,不行~~太刺激了~~」
桑嵩让她背靠自己,双手玩弄着她的胸乳,将它们揉成各种形状,用手指夹
着她的乳头往两边扯,白千羽又痛又爽,只能娇吟着求饶:「桑嵩我错了~~啊~~」
「是嘛?你真的知道错了?」桑嵩用牙齿轻轻磨着她的耳垂问道。一只手松
开她的乳房,往下一路摸到她的下腹,手掌顺着凸起的部分往下摁,「那你这里
又在含着谁的男根?」
「噫~~啊,好舒服,要丢了,唔~~」白千羽的花穴就像是被桑嵩摁出了
水一样,在任德的男根抽插之间带出了更多的花露,任德也被她的小穴刺激得头
皮发麻,只能不断往上顶来缓解一些,但是越是顶到白千羽的宫口,白千羽就将
前后两个穴,夹得更紧。桑嵩闷哼着保持打桩一样的力度和频率从下往上顶着白
千羽的后穴。扶着她的下巴让她侧过头,含住了她的舌头,吸出「滋滋」的水声,
津液从她的嘴角一路流到了她的脖颈间,任德支起身子,舔去了她脖子上的口水,
吮吻着她的锁骨,男根因为姿势的关系直抵着她的宫口蹭,白千羽泄过两次的身
子敏感得几乎承受不住,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忍不住发着抖。
师徒两人像是说好了一样,一起做着最后的冲刺,白千羽的舌头被桑嵩放开
之后,她大口地喘着气,话也说不完整。两人同时在她身体里释放时,她浑身发
抖,忍不住咬住了任德的肩膀~~桑嵩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她的意识还没
有回笼,软倒在任德的怀里,朦胧的双眼里只有情欲。桑嵩深吸一口气离开了房
间,任德抱着白千羽帮她稍微清理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师父和床
上闭目养神的白千羽,随后也走出了院落。
桑嵩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很久,久到天全黑了,他也没有点灯,最后他觉得
自己还是应当和白千羽说清楚,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走到任德的
房间,门半掩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推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已经走
了。
白千羽有爽到,3p太爽了,感谢康横帮她开发后穴,她甚至很想飞回合欢
宗开心地和他打一炮,但是还没制定好整羊霜蕾的计划,自己才不回去!
这次药王谷来得不亏,不对,是血赚!又得到了情报,还爽到飞起!
不过她大概永远不会回到这个院落了,她不想回头再留恋地看,这不是她的
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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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目前为止,海王女主的情人的名字大家不记得也没啥,毕竟他们大
部分在后面都不会出现。后面涉及剧情的人名,我会在文末标注他们初次出场的
章节
十四 所谓妖修,可爱即是正义
白千羽又去了几个固定炮长老那里打听了些有关羊霜蕾的半真半假的传言,
心里大致有了个构想,说起来从前世算起,她小时候就是个坏坯子,其实也不怪
她,如果那些女生不是搞团团伙伙把她排除在外,她也不会用小手段把她们拆得
零零散散互相仇视,其中还有一小波人还刻意讨好她,给她带吃的,体育课和活
动时争着做她的搭档,早就这样多好,还要她费着功夫干什么呢?
羊霜蕾对她的所作所为明显比那群女孩子要恶劣得多,仇恨值直飚到与前世
在她的爱车上动手脚导致她死亡的神经病女人齐平,这叁百年间白千羽没有动过
复仇的脑筋是因为她的地位和实力都还不够,现在几乎都全了,就等她一点点为
羊霜蕾做好陷阱了。
她给法无盐去了一封信件,让她帮忙留意收集一下有关羊霜蕾与魔域勾结的
传闻,她不信这种事她就在自己身上干过这么一次。
联系起宓素当年准备的锁链,那肯定不是第一次用,之前使用的对象大约都
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女修,也许可能还有男修。不过她也设想过一种可能,羊霜
蕾这几百年没有再做过类似的事,过去的传闻早就随着那些修行根基不好的人一
同亡故消散了。
不过她要的只是捕风捉影而非事实,总有人看羊霜蕾不顺眼吧~~白千羽乐
观地想着,在信纸的末尾写明让法无盐回信寄到十万大山的猫妖葛氏那里。
十万大山和妙音门离魔域最近,去妙音门相当于打草惊蛇,那么就去十万大
山撸撸猫好了。
葛子元听到手下通报说,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红衣服银色头发味道很好闻的
女修来找他,原本恹恹的他蹭地从榻上一跃而起,赏了一把丸药给来通报的小猫
妖,步子迈得飞快。果然一路悠闲的撸猫一路往里走的人正是白千羽,葛子元眼
睛一瞪,那些接近白千羽的年轻猫妖只能悻悻地收回自己企图勾住她手腕的尾巴。
白千羽信步走到葛子元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葛子元抓过她的手放在
自己的脸颊边蹭了蹭,兴奋道:「是不是你听说我发情期到了特意赶过来的?」
「嘎?」白千羽惊了,她也不是不想陪葛子元度过发情期,只是她来十万大
山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收集信息,「不是,我就是来打听点消息~~」
葛子元闻言,尾巴都沮丧地垂了下去:「那你很快就会走吗?」
「也不是,我大概会在这里待到初夏。不过我要先忙正事,我在忙的时候你
不准碰我!不然把你猫铃铛剪了哦,开玩笑的。」白千羽笑着补充道,葛子元却
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法无盐的回信还没来的时候,白千羽让葛子元陪着前往最靠近魔域领地的一
族打探消息,直到数十年前位置,陆陆续续总有逃出魔域的修士借道此处,而且
以修仙世家的人居多。这么看来,修仙世家内部也有人参与羊霜蕾的计划,亦或
许两边做着相同的事却彼此毫无干系?就算真的毫无干系,也要让他们扯上关系,
应该把水搅浑,白千羽决定下一站先去魔域,再往修仙世家走一趟。
回到葛氏一族,白千羽一边琢磨剑术与术法的结合,一边等法无盐的回信,
葛子元被晾在一边,嗅着白千羽身上的气味又很想与她交合,权宜之下他只能泡
冷水澡,其余时候他只能塞住自己的鼻子离白千羽远一些,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
纸鸢载着法无盐的回信飞来了。这天葛子元正无聊地化成兽形——一只雪白的大
猫咪,团在白千羽的身后,听到白千羽满意地看完回信,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的
耳朵竖了起来。
「事情比我想象得结束得早嘛。」白千羽回头撸了撸葛子元的肚皮,他用后
肢支撑自己站起来,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白千羽,她也知
道自己这几天忙于探听消息都没让葛子元碰她,对于一个正在发情期还忍着不找
其他女性妖修,还守着自己的猫猫,白千羽觉得他真是分外可爱。她放下信件,
把架在床上的小桌移了下去,转身搂住他毛茸茸的脖子:「好啦,你变成人形吧。」
葛子元从善如流地变成了人形,嘴巴咧着用尾巴勾住了白千羽的腰,双手熟
练地解开了白千羽的衣带,想当年葛子元还不会解衣服她的衣衫时总会扯坏,被
教训了好几次才学会现在倒是解得熟练,衣衫从她顺滑的皮肤上滑落,葛子元拉
着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上,又顺着一路摸到她的臀部揉捏着,鼻子埋在她的颈项
深深地嗅着。
白千羽逗他道:「解衣服这么熟练,是不是找人练过啊?」
葛子元从她的脖子间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猫眼里满是受伤,白千羽看得心都
要化了,连忙抱着他的头说道:「哎呀,开个玩笑嘛,我错了,错了~~」
葛子元轻轻哼了一声,用舌苔上的倒刺擦过白千羽的锁骨,舔出一片红色,
感到有些刺痛的白千羽拍了拍他的脑袋:「我都说了我错了嘛。」葛子元不理她,
稍微收起一些舌头上的倒刺,舔着她的耳垂、脖子和锁骨,两只手揉着她的臀部,
白千羽发出了柔软的嘤咛,双手环住葛子元的脖子,将身体凑近他。
两人的下腹紧贴在一起,白千羽的阴户光溜溜的,被葛子元比常人稍柔软的
毛蹭着蹭着就流出水打湿了他的毛发,他的男根已经完全勃起,比人类的要弯一
些,现在还看不出上面的倒钩。葛子元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肌肤,生怕像初次那
样不小心划出一个小口子,他十分喜欢白千羽的气味,不仅仅是后期因为化了药
物产生的甜味,还有她本身的气味更接近于原初的欲望。他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
说道:「你从不和我亲亲~~就是嘴对嘴那种,是不是觉得我是动物的化形,所
以很在意。」
「???」白千羽满头问号,她知道妖修之间交合从来不会像人类那样,因
此也不会向葛子元索吻,他怎么不领情的吗?
「呃,不是~~我~~」白千羽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葛子元打断了:「我
不管!」他用唇舌堵住了白千羽的发言,生怕听到什么让自己难过的话,他勾着
她的舌头拨弄,一会儿又舔遍了她的牙齿,舌头退出来时还要舔舔她的嘴唇就像
是回味一样。
「你们妖修之间交合又不亲吻,我才不亲你的啊,怎么连这个都要闹别扭吗?」
「我天天都想和你亲亲。」葛子元又啄了白千羽的嘴唇一下,一对猫耳满足
地都塌了下去,白千羽揉了揉他的耳根,在心中狂嚎:太可爱了!
葛子元的男根抵在两人的下腹之间,体温比常人要高一点,让白千羽觉得有
些发烫,小穴里的水流得更多了,他抱着她躺平,两人的下腹分开一些,扶着肉
棒探进了白千羽的幽谷。弯弯的头部进去之后,重重地碾过了白千羽从穴口开始
的敏感点,她喘息着在床上软成一滩水,小穴因为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更加湿润地
包裹住葛子元的男根。
「千羽的小穴里出水之后,身上就更好闻了~~」葛子元抱过白千羽的肩膀,
腰部慢慢顶弄着,嘴唇和鼻子在她的乳房和脖子之间流连,他的动作虽然慢,但
是对敏感点的摩擦每一下都让白千羽微微颤抖。似乎是想要让白千羽适应一样,
葛子元忍得虽然难受些,下身的动作还算是比较温柔的。
就这样缓慢地抽插了几十下,白千羽的小穴早就适应了他的男根变得又软又
湿紧紧地贴服在他的欲望上。葛子元低头吻住白千羽,勾着她的舌头玩弄,他似
乎喜欢上了这个游戏。
「可以翻身过去吗?」葛子元也想从正面上白千羽,只是后入会让白千羽被
粗暴对待时稍微不那么疼。白千羽翻过身,趴在床上,屁股高高撅起对着葛子元,
他深吸一口气将男根捅到底。
「噫!」白千羽被刺激得咬住了枕头,每次葛子元是否被情欲控制的状态简
直是两个人,被情欲催发的有些兽化的他掐住了白千羽的腿根,大开大合地操弄
小穴,每一下都直抵宫口,宫口的敏感点被反复拍打,卵蛋也把白千羽的屁股拍
得发红,白千羽想要向后仰着头缓解这又疼又痒的感觉,在痛痒之间又升起了酥
酥麻麻的快感。这时候她总有种葛子元的男根又变长的错觉,他反复撞击宫口,
直到宫口张开一丝小缝,白千羽知道要来了,他的肉棒前段的肉倒刺勾住了宫口。
她叫了起来:「不行了~~要来了!」一面尖叫着,她的小穴内先喷出一股
热流洒在了葛子元的肉棒上,葛子元也被急得又把肉棒往里送,白千羽的身体软
倒在床上,只有臀部被掐着抬起承受着葛子元的冲撞,他也没忍多久男根勾着白
千羽的宫口,就将忍耐了许久的浓精灌了进去。
白千羽趴倒在床上,任由葛子元伏在她身上亲亲摸摸,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再度醒来,是被腿心间的淡淡的疼痛和瘙痒折磨醒的,她已经变成了正面
仰躺的姿势,支起上身就看到葛子元的脑袋埋在她的双腿之间,他用舌头舔弄着
白千羽欢爱过翻红微肿的花唇,每每花穴里出水,他就用舌头卷掉吞下,厚实收
起倒刺的舌头从阴户的下面一路舔到她的阴蒂,将小穴舔得一收一缩得又想要男
根的疼爱了。
「你在干什么呀~~」白千羽被他舔得把持不住自己,就知道这只猫妖一旦
开荤一次是完全不够的。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可是我又想要了~~」葛子元吸了一口白千羽的花唇,
令她的叫声都发颤,「反正千羽现在也想要了不是吗?」
白千羽真的佩服葛子元的精力和体力,翻过身去,连屁股都懒得撅起来,完
全就交给这只贪吃的猫妖了,他也不客气,抱着她的臀部,就将男根插了进去,
高潮过的小穴像是不用休息一样紧紧吸着男根纠缠着,葛子元很快就把小穴操干
得汁水四溅,白千羽原本还想休息一下,很快又被调动起情绪,叫了起来:「啊,
子元的好大好粗,小穴会被肏烂的~~」
「啊,顶到了,顶到了啊~~」
「呜呜呜,真的不行了,灌得太多了,会溢出来的,小穴里都是子元的猫咪
精液了~~」
葛子元又灌饱了白千羽,男根的倒刺是收起来了,但是男根半软着全完全没
有出来的意思,他将白千羽侧躺着搂在怀里,舔舔她的耳根,满足地眯上了眼睛。
十五 再往魔域
为什么离开的日子定在初夏呢?因为这么热的夏天,白千羽看到毛茸茸的东
西就会烦,一烦躁就会热,一热就不想啪啪啪,不想啪啪啪就没有灵气输入,总
之夏天绝对不和妖修在一起!啊,不对,蛇妖似乎挺好的,身体凉凉的,但是她
还没有勾搭过蛇妖,目前也没有尝试的打算,猫妖狐妖这么可爱,没事干去勾搭
蛇妖干什么?
说起来,她的合欢宗心法已经修炼到顶了,完全不会被魔人同化,以她的修
为和武力在魔域区区一个城池里横行应该没问题。所谓从哪里跌倒就要回到哪里
看看是哪块鬼石头绊了自己,时隔接近叁百年,她白千羽故地重游,势必要刮掉
那座城市一层油!
然而,隔了这么久,如今的入口也是从十万大山这边,并非当初被掳时的妙
音门,简而言之,白千羽迷路了,她觉得自己豪情壮志一头闯进来结果迷路了真
的傻,太傻了。总不能随便拉过一个魔人问,你知道叁百年前宓素呆的城池是哪
一座吗?没有魔纹,修为不低的她走在路上实在招摇,感觉自己很快就会被哪座
城主请过去喝茶吧,那自己的合体中期修为可能有点不够看了~~幸好来之前给
法无盐写了信,万一出了什么事让她来捞自己,哈哈,希望不要发生这种事,不
知道法无盐或者宗主在魔域这里有没有旧情人呢?如果没有的话,我在这边也发
展一个?
这么想着白千羽仔细打量起街上走的每一个魔人,就像是耐心寻找合适猎物
的猎人。几百年来,白千羽自问已经踏遍了修仙大陆许多地方,但是像魔域这么
荒凉的地方实属少见。名门正派的选址多半在山清水秀之处,凌霄宗近雪山,山
峰上千年积雪不化;大自在殿与万剑山坐落在群山之间,但是更加温暖;妙音门
近水,高山流水自然是少不了的,既有险峻的峡谷也有湍急的河流;药王谷和十
万大山一样坐落于溪谷的丛林之间,适宜诸多药草灵草的生长;修仙世家的地界
更像是水乡,和白千羽穿越后的出生地差不多,但是商业更繁华;星机阁则属于
干燥气候适宜的平原,多半是为了护理偃甲;合欢宗的所在就比较平凡了,有山
但是不高,有水却只是溪流,树林多以竹林为主,用于制作情毒的情花长得挺好。
魔域这地方,在白千羽看来颇有点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味道,天色是暗红的,花
是暗红的,土地也是暗红的,一切都像是被血浸染的一样,勉强有能称之为树木
的玩意儿都像是被雷劈过好几次一样枯焦。
白千羽有了解过魔人修炼的原理,也明白他们多半受魔气影响没办法控制自
己的杀戮渴望,简而言之就是一帮难以控制自己,狠起来连自己人都要杀的疯子。
人还是拥有理智的样子更可爱一些,像是小疯狗一样的情人她前世也有过,可是
驾驭不当的话就容易出人身伤害事故,变得有名一些之后她就主动远离这些人了,
就算他们有钱有势也绝不接近,毕竟她还惜命。
等自己成为大佬了,说不定可以考虑养一条小疯狗,白千羽摸着下巴认真思
考着,毕竟床上的疯劲控制得当的话也是很不错的刺激。
打住打住,现在考虑正事。但是歪脑筋并非不可取,俗话说得好,外出靠情
人嘛,如果当地没有情人,那就发展一个。
白千羽走进了路边少数几家商铺中类似酒肆的场所,与她设想的一般,里面
照明不足,那些长相寒碜的魔人在阴影下就显得有些渗人,用放肆的眼光在她身
上逡巡,白千羽投去了「老宁知道自己美但是长得丑的再敢看我一眼就把你们眼
睛剜掉」的和善眼神,固然修为不高的魔人都悻悻地收回了目光。白千羽顺着楼
梯往上走,以为楼上是雅间,结果发现只是年久失修被雷劈坏的阁楼,她下楼的
时候仿佛看到了酒肆老板眼中的嘲弄,好在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照样优雅地走
出酒肆。
好在气运之神没有抛弃她,就在她走出酒肆之后,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还算不
错的魔人的背影。就他了,长得丑我也认了。如是想着白千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
肩膀,被打断与同行者对话的魔人转过身子,脸上带着戾气,可看清楚她的长相
后,嘴角也跟着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是谁?」同行的魔人疑惑地问道。
白千羽但笑不语,只听得那魔人回答道:「是我养的小鸟一个人呆着太无聊
过来找我了。」
呵,男人。这魔人也不比她大多少,约莫六百来岁的样子,修为也低了白千
羽一个境界,不过她对于男性生物的自大程度早有见识,也就没多计较。
那魔人揽住白千羽的腰,冲同伴道别,两人状似亲密地走到了一旁的马上,
他自来熟地将白千羽抱上马,自己则紧贴着她的背坐下将她环在怀里。
他的头搁在白千羽的肩膀上:「小鸟儿,你叫什么呀?」
「把来历不明的女修抱在怀里不太妥当。」白千羽笑着不作回答。
「我不管,是你自己撞过来的,不收下别人的好意不符合我的作风。」他搂
着白千羽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遇到这么合我胃口的女修。」
哦哟,还挺臭屁,所以说啊,有些人他就像傻鸟一样看见陷阱就扑棱棱飞进
来了,不坑他坑谁呢?等等,后半句啥意思,这家伙不会也是处男吧。
不过这个魔人看起来有点点面熟~~白千羽认识的魔人不多,可也不排除是
哪个一夜风流的对象堕魔后生的后代。她努力回忆,却在马停下之时得到了答案
——此处是她曾经的梦魇之地,宓素的宅子,该说身后这小子运气太差,还是自
己运气太好了呢?
这小子倒是没有像他老子一样把白千羽锁在别院,这也就避免了白千羽动粗,
他带着白千羽来到最大的那件卧室,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指使走下仆之后,目
光灼灼地盯着白千羽:「记着,我叫宓风。」
他的表现和那些几百年没开过荤的处男没什么区别,至少白千羽没发现什么
可圈可点之处,倒是骚话不断,如果白千羽理智尚存,她肯定会笑场,感恩理智
逃跑。
回复法无盐的信时,她十分努力地不把「记住,我叫宓风」这句话写进去疯
狂吐槽,白千羽非常努力不想让自己的幽默感破坏掉对他的报复心。
平心而论,宓风带给她许多便利,她不需要多费心思就能打听到当年他父亲
与羊霜蕾之间的小交易,其他城池的魔人交易的对象则多为修仙世家的人。资源、
人才这些不过是修仙大陆上被各大门派追逐的两样东西,众所周知,然而如何处
理那些并没有天赋的人也是一门学问,没有门派愿意花费时间精力资源在凡人身
上。就白千羽所知,合欢宗有特殊产业来消耗这些没天赋的人并且非常直观地为
宗门带来利润;卖丹药的那家,似乎永远不会为了这个烦恼,有传闻说正气盟和
地下拍卖场的最大出资方就是药王谷;万剑山和凌霄宗,正气盟揭榜专业户,不
那么厉害的弟子自然在围剿魔修时亡故了;修仙世家把持着衣食和游玩叁大产业,
但是八大家族之间肯定有利益分配不均的问题,水又浑又深;星机阁的算命、画
符和偃甲都能带来不错的收益,谁也不靠,遗世独立;十万大山和大自在殿摆明
了自给自足,不和你们玩。
这么一盘算,妙音门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吗?总不能让弟子屈尊纡贵地
去卖艺?瞬间变成贱籍。那就只能暗戳戳和魔域搞点PY交易了,惨,妙音门实
惨。
思路一旦打开,白千羽就觉得妙音门能搞的花头太多了,其实她也明白修仙
大陆上哪来什么绝对的黑白,只有废物和可造之材之间从来泾渭分明,可是她羊
霜蕾不该动脑筋到她头上。
只动羊霜蕾一个就看起来像是单纯报仇,没什么格调,造不了声势,论包装
白千羽也算半个行家,她要把报私仇变成出道战。
魔域这边待着实在舒服,「金主」宓风去哪儿都要把白千羽带着,实在像没
断奶的小孩,还将所有男修送给白千羽的信都截了下来,她没有阻止他,笑看这
孩子作茧自缚。
观众、主题、舞台。
白千羽都已经确定好了,就差把配角一一安插进去,大家一起演出这幕正义
终将战胜邪恶的荒诞剧。
一晃之间,白千羽已经在魔域呆了叁年,她给法无盐去了一封四个字的信件
「马上出来」。
不论白千羽怎么调教,宓风始终无法装进小疯狗的范式里,在某个冲上高潮
的瞬间,白千羽刻意保持着理智,双臂环抱他,咬着他的耳廓说道:「亲手割下
你父亲头颅的瞬间真让人着迷。」
他没有像个傻子一样愣住,白千羽很满意,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顶撞着她
的宫口,她迎合着娇笑。在温度散去时,宓风除了走出房间似乎别无选择。
白千羽知道他克制不住要出去杀人或者吞噬魔气了,这次她只要静静地呆在
原地,等待自诩为拯救公主的骑士们打倒恶龙,她又当奖品又当颁奖人,跳进第
一个带着宓风头颅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宓风所驻守之处完全陷落,城池差点全军覆没,惊动了魔域
的那一位。
**********
我知道这一章很水,可是我就是不想写他的肉!周六会补个粗长的!
十六 搅浑修仙世家的水(4p)
不得志分很多种,却不是每一种都会被人待见。
白千羽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上位者每天面对的怀才不遇的人太多了,在才华
价值相近的时候,帮哪一个全凭眼缘,有些人不得志太久,满脸怨气,上位者想
做慈善也不会选他。
前世,白千羽花了八年终于爬到了可以拉人一把的位置,命运齿轮的戛然而
止却使得她没能帮到最想帮的那个人。
见到况孟的瞬间,白千羽忘记了呼吸~~该怎么说她?一个也许与自己完全
不同的人?不,女孩子本来就和雪花一样各不相同。
那是一张略带少年感,眼角眉梢却泛着坏点子与聪明劲儿的脸,深色泛红的
长发在脑后利落地盘作一个高马尾,她的双眼就像是猫,泛着浅淡的墨绿色光芒。
前世的记忆只剩碎片,可她仍然记得和眼前女修极为相似的女孩那唯一一次
共舞,是两个半球人合二为一的默契,是能威胁到神的强大力量。然而那次舞台
没能呈现给世人,白蓁的生命消逝于前世32岁时的车祸。
她叫什么?怎样冥思苦想,白千羽也无法拼凑她的名字,只能她指尖的触感,
仿佛还留在她的掌心。
「久仰大名,我是修仙世家的况孟。」
就算只是外表像,也足够了,只凭这张脸,她也会送出承诺过的大礼,感谢
从中牵线的法无盐,原来她一直都这么近,白千羽来修仙世家这么多次,今天却
是初见况家长老的,不得不说命运早有安排。
「久仰,我来修仙世家很多次,听过你的名字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人。」白
千羽直言不讳。
「麻拯作为家主,在外露面比较多,我负责打理内部事务,不常出来走动。」
况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别别别,别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如果没有野心的话,接下去的话就不必
谈了。」
况孟确实收起了一点笑容的弧度:「我只是收回原本应该属于况家的家主之
位,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恰好我们合作可以实现共赢,何乐不为?」
和聪明人谈工作,大家都开心。况家作为元家主,把持着娱乐业,当然这是
比较现代的说法,这与白千羽的专业不谋而合,来之前,白千羽翻过修仙世家这
一脉的大事记,多少理清了况孟的尴尬处境,还顺带吃了不少瓜,她有个大致的
思路,可还是想听听况孟的想法。
「你先说说你的构思?」白千羽端出了甲方的架子,如果两人构思不谋而合
那么一定能合作愉快。
「况家本家原本只有我和姐姐两人可以继承家主之位,麻拯是赘婿,在姐姐
失踪之后,他就成为了代理家主,直到现在,」
「我听说你姐姐有个儿子。」
「文廓是姐姐失踪后,忽然有一天回到家里产下的儿子,生产之后没多久她
又失踪了。所以~~家族里有些人觉得他兴许是魔人的儿子,最多只能做到长老
之位,家主是绝对不可能的。因着这层关系,原本和况家本家定亲的狄家女儿退
了婚~~文廓也可怜,因为母亲的任性,现在身份不尴不尬的,麻拯自然也不会
待见他。」
「你姐姐,况慢是自己跑的?」白千羽在大事记上只看到她失踪的记录,但
是详细经过却讳莫如深。
「她与麻拯之间并无感情,她所爱之人堕魔了,不瞒你说,就是狄家旁支的
一位普通子弟狄志廉。你看,从家族利益的角度,我家绝对不允许姐姐和狄家的
普通人在一起,在麻拯与姐姐成亲之后,狄志廉日夜煎熬,最终堕魔,姐姐没过
多久便离家出走了。」
「怪不得~~这就串起来了。」白千羽低声沉吟。
「我的想法是,把家族里和魔域做交易的事推到麻拯的身上,就拿况慢做例
子,说他意图吞并况家,争取到狄家和诸葛家的支持。」
「确实,那你姐姐同意你这样利用她?」白千羽笑得像只狐狸,况孟的想法
与她十分接近,只是她没有这么了解修仙世家,始终没能找到第叁家支持者。
「她的任性导致家主之位旁落,我替她收拾烂摊子她应当感激我。」况孟摇
了摇头苦笑着。
「为什么第叁家是诸葛家?」
「狄家目前管事的长老狄华的祖父是诸葛家已经亡故的家主,目前最有可能
继承诸葛家的人和狄华是表亲。」
「这样啊~~」
况孟又将狄华和诸葛思明的情况与性格与白千羽分析了一通,白千羽笑道:
「怎么狄华也被退婚了啊。」
「他呀,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总喜欢那些有主的姑娘,弄得自个儿心境不稳,
百年不得突破被人退了婚。」况孟叹了口气,「照理来说,他身负龙气,有修仙
的天赋,可总被情网兜住晕头转向的。」
白千羽也看过点弗洛伊德的书,试探道:「他的母亲想必是个风流人。」
「那可不,他母亲邓羽落凌霄宗人,倒比合欢宗人更风流,啊,我没有贬低
合欢宗的意思。」
白千羽笑着挥了挥手:「嗐,没事,我们自己宗派的人什么样子我还不懂吗?」
「说回邓羽落,区区六百多年的寿命,结过四次道侣,前后与八个男人有纠
缠,狄华是她同狄父唯一的孩子,她生下狄华不久,就和狄父分开了。」
「我觉得还是我们合欢宗有自知之明。」白千羽虽然开放,却也知道自己这
样的人不能有孩子,有了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白千羽露出了自信
的笑容,「话说,你这小姨吭气侄子来,真不带喘气的?」
「我哪里坑他了?」况孟眯缝起眼睛,「跟了你有什么不好的,听无盐说,
你这家伙的每年生日收的礼物算下来比我家私库还要丰厚呢!你随便漏点给文廓,
也足够他平安过渡到渡劫期了!」
白千羽缩了缩脖子,心下暗道,法无盐连这个都和况孟说了~~把推汉子当
成一个项目,白千羽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她将两样擅长的事结合到了一起,还是她
将客场一脚踢到了主场。况文廓太好追了,对于一个被边缘化、被退婚的人来说,
没什么比被人记挂在心更无法抗拒的了,就算他装出一副「我完全不在意」的样
子,白千羽也完全不心急。而狄华,根本不需要多费心思,白千羽自问论当代修
仙人当中谁最风流,她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他会自己贴上来的,完全不慌。
因此没过几个月,就出现了如下一幕。
那天况孟作庄请叁人在画舫上喝茶游玩,况文廓坐在白千羽旁边,而狄华坐
在白千羽对面,这是个常规操作了,至少白千羽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左手放
在况文廓的腿上,就像弹琴一般点过他织物下的大腿,同时踢掉了一只鞋子把脚
伸向狄华,脚趾从他的脚踝一寸寸往上爬。
「我觉得刚才欣赏的剧目在舞蹈的设计上缺乏一点戏剧感。」白千羽就像完
全没有进行恶作剧一样对况孟提出意见。
「是嘛?那么文廓,你和狄华怎么看呢?」
被点名的两人心不在焉,对于况文廓来说,白千羽的攻势他早就招架不住了,
只是这个菜鸟还希望保持冷淡来「诱敌深入」,完全没有意识到沦陷的是自己,
他没有拿开白千羽在他大腿上作乱的手,眼睛只敢盯着茶杯。狄华早就听过白千
羽的名字,她向他抛出纸条,他求之不得,白千羽对况文廓的猛烈攻势他亦看在
眼里,只要能分走她的一些关注,他也就满足了,不至于向之前被明确拒绝那样
心境动摇。
况孟看出了两人的心猿意马,和白千羽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缺爱者最容易被假性亲密关系控制,狄华与况文廓都是,因此白千羽从一开
始提出3p的建议时,况文廓的脸色变了,当场拂袖而去。
那两天正值多雨时节,当况文廓再次敲响白千羽暂住的院落的门时,是个中
雨的傍晚,他没有带伞,浑身湿透,就像一只怕被遗弃的大狗狗,在白千羽推开
门后搂住了她,声音闷闷地说道:「不要抛弃我。」狄华衣服脱了一半,白千羽
也只剩纱衣和里面的抹胸裙子,3p变得顺理成章。
私心来说,找到两个能够长期3p的固定炮,白千羽已经觉得修仙世家此行
不亏了。
3p虽好,也不能经常玩,毕竟每次用完后面就要做提肛运动真的很麻烦,
与况文廓或是狄华单独相处更有利于培养感情,虽然这话由白千羽说出来搞笑意
味有点重。狄华还算好,并不会提扫兴的事。况文廓的情况比白千羽想象得严重,
他总会在欢好过后陷入消极,他极度渴求白千羽的关注,比如早上起来发现白千
羽不在身边就会陷入恐慌,需要持续不断的肌肤触碰来维系自己脆弱的安全感。
他会谈论他的母亲况慢,或许不需要白千羽的回应,哪怕她睡着了也没关系,只
要她在就好。
白千羽一直找不到诸葛思明的突破点,这家伙行事严谨,不允许自己出差错,
像白千羽这种女修直接被他贵在不能碰的危险行列了,一点接近的机会也没有。
况孟表示他,由她搞定,两人迅速敲定了方案,况孟佩服于白千羽的大胆放肆,
而白千羽惊叹于她行事不拘于形。
实施计划的那一天,白千羽有意让狄华和况文廓喝了酒,她自己则需要保持
清醒,叁人跌跌撞撞地进房间时,白千羽都快被这两人的酒气熏得醉了,她被况
文廓搂在怀里亲吻,背后还粘着一个狄华撩起她的头发吸她的后颈。
她发现自己很难不去注意那扇柜子,白千羽的纱衣很快就被褪下,露出里面
的鹅黄的抹胸裙,叁人挪到床上,狄华和况文廓酒后的攻势让白千羽有些招架不
住。况文廓完全无视了不准在身上留吻痕的禁令,白千羽胸前被他种了不少草莓,
眼下他的唇舌在锁骨处流连,又是一阵轻微的刺痛,还种?
臭小子!白千羽暗暗咒骂。
狄华以为白千羽的注意力完全被况文廓抢过去了,抽开了白千羽抹胸侧面一
溜的系带,抹胸滑了下去,狄华轻轻捏着白千羽乳肉,舌头舔着她的耳廓。
况文廓的手伸进了白千羽盛放的裙摆下,摁着她的阴蒂揉搓,花唇在他的逗
弄下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声音,她的一只手被反剪在身后,一只手被况文廓的
手指紧扣着,完全没法阻止两人犯上作乱的手,她的腰扭动着,呼吸完全乱了。
「啊,你们稍微慢一点啊~不要折磨我,唔,别让我这么快就……」
啊,这样不行,淫液完全打湿了下面的床单,感觉马上就要高潮了,再被他
们进攻下去还清醒个屁啊。白千羽又忍不住看向衣柜。谢天谢地,里面终于发出
声音了。
白千羽假装警醒地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两人就像完全没听到一样,继续手里的动作,白千羽稍微用力把两人挣脱开:
「别弄了,房间里好像有人!」
况文廓回过神来,用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把白千羽包在怀里:「狄兄你去看
看?」
白千羽补充道:「好像是那扇衣柜!」
狄华有些不耐烦地拉开了衣柜,里面有个被绑缚的男子,定睛一看,竟是他
的表兄诸葛思明!
「这!」狄华有些慌张地看向白千羽。白千羽也明白他们3p的事不能被宣
扬,况孟一直帮他们掩盖。白千羽离开况文廓的怀抱,将抹胸随意地裹住胸部:
「怕什么?把他也变成共犯不就行了吗?」
狄华和况文廓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得游戏迟钝,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了,将
诸葛思明搬出衣柜大字型绑在了床上,白千羽信手解开诸葛思明的衣服,拉下他
的裤子,跨坐在他的下腹,就着湿滑的爱液摩擦他的男根。狄华和况文廓一左一
右坐在她的身边,玩弄她的乳肉,舔弄着她的耳朵和嘴角,白千羽的两只手抚弄
着他们的欲望,原本有些软下去的男根又勃起了。
诸葛思明被活春宫刺激得闭上眼睛,却难以抵抗湿热的软肉在他男根磨蹭的
刺激。
白千羽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闭上眼睛的诸葛思明感觉鼻尖甜香更甚,柔软
的肉体压在了他的身上,有些冰凉的嘴唇在他的心脏附近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刺痛。
「啊,干嘛呀。」柔软的躯体离开了他的上半身,诸葛思明睁开了眼睛,发
现况文廓坐在白千羽的后面搂着她的腰不知在弄什么,白千羽有些挣扎,最后她
竟扶住自己的男根坐了下去,男根瞬间被一处湿热紧致包裹住,他有些耻辱又实
在抵御不了快感。况文廓一手抵着白千羽的小腹,将男根挤进她的后穴。白千羽
有些难受地扭着腰,让诸葛与况文廓都发出了闷哼。
狄华则站起身子,白千羽握住脸庞的男根,就像吃冰淇淋伸出舌头舔着他的
龟头。
白千羽不太喜欢让况文廓用后面,因为他有些横冲直撞,比如现在白千羽就
被他弄得完全没法好好舔狄华只能趴在诸葛的身上承受他的猛烈攻势,一边夹紧
前后穴希望况文廓赶紧结束。
在况文廓的运动下前面的小穴也小幅度吞吐着诸葛的男根,磨得诸葛几乎要
「爆炸」。
白千羽觉得后穴被磨得又热又痒,忍不住叫了起来「不行了,要被你操坏了,
你轻点啊啊~~」
况文廓不说话狠狠冲刺了两下之后射了进去。
没给白千羽喘息的时间,后穴又被狄华的男根抵住。狄华把白千羽抱起来搂
在怀里,前面的小穴吐出了诸葛一大半男根,她轻轻扶住,随后重重一落两根欲
望同时捅了进去,白千羽只觉得眼冒白星,脑子一瞬间被清空了,狄华抱着她的
腰上下助力着抽插,早就在之前高潮过一次的白千羽的身子发着抖,带着些许哭
音叫道:「呜呜呜,放过我吧,我不该提出4p的,我不行了,啊!」
这一下落下,诸葛的男根直抵她的宫口,狄华的手摁着她的小腹,淫液沥沥
地在男根抽插时被带出。
「真的要被玩坏了,唔。」况文廓用嘴堵住了白千羽的嘴唇,勾着她的舌头
缠绵。白千羽爽得彻底理智出逃,也不知道诸葛是什么时候释放在她体内的。
之后又被狄或者况不知道谁抱起来,转了一百八十度,抱到旁边,伏在他的
肩膀上,双腿被分开环在他的腰间,高潮后的小穴又吃进了谁的男根,又是谁在
揉捏她的胸部,含舔她的嘴唇。
到最后白千羽也不知道前后被用了叁次还是四次,她的小腹和胸乳间也溅上
了白浊。
她躺在床上好一阵才缓过劲,心想,4p什么都玩一次就够了,老命还是要
的。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事后,白千羽支开了况文廓和狄华,穿上衣服对尚
未被解开束缚的诸葛思明说道,「我是有求于你,才出此下策,我知道今晚的事
对你来说是奇耻大辱,你也不想发生在这间房间的事被捅出去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诸葛思明的胸前满是暧昧的痕迹,他现在的咬牙切齿极大
地取悦了白千羽。
白千羽冰凉如夜雨的手指抚上诸葛思明的身上的吻痕,笑着说道:「我想给
我的小朋友争取一个较好的处境~~我想你也知道文廓他的出身饱受非议,这一
切不过是麻拯不愿意把家主之位还给况家的阴谋,我想给他正名,即便事情捅出
去后,文廓不能成为家主,至少麻拯他也别想一直鸠占鹊巢。」
诸葛思明咬紧了下唇:「我不信你这么好心!」
「此事却有我的一点私心,不过最终可以断绝正道与魔域之间的交易,这样
的好事若是成了,诸葛长老你他日在史书中也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白千羽力
陈其好处,不论他是否能听进去,他最后都不得不助况家一臂之力。
「把我绑缚着行那样的事,实非正义所为。」
「可是,诸葛长老不肯见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啊。」白千羽俯下身子解开了
诸葛思明身上的束缚,他不满地瞪着白千羽,捡起地上的衣衫,走出房间。
「送」走诸葛思明,白千羽刚坐下没多久就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冲到况文
廓的房间,没有烛火,他坐在黑暗之中,啊,她讨厌做心理咨询师,但是白千羽
前世交往过的男人从走肾不小心变成走心之后,都会变成她的案主。她真想直接
拎着况文廓到况孟面前,质问,你瞧瞧把你侄子坑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她为了开解况文廓,到了冬天突破到渡劫前期才离开,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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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在修仙世界完全就是在中立邪恶和混乱邪恶之间摇摆,其实我还挺喜欢
恶女的,女主这么可爱的,大家肯定要选择原谅她啊!还有就是女主是标准的异
性恋,对况孟大概就是惜才或者很单纯的喜欢,绝对不是百合!
十七 妙音门主国秋(上)
白千羽站在生意与死气的交界处,试图找回一点当初被掳时的感慨,无果,
也不知是时间过去得实在太久,还是她对自己的事情都没心没肺。
思索间,随着风飘来了遥远的呼喊,凌乱而仓皇的脚步声,许是正气盟的某
支队伍在撤退时遇到了伏击,眼下正是白千羽需要刷声望的时候,她倒也不拘救
哪一个门派的年轻后生,御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原是十来个妙音门的年轻弟子被围攻,用游戏的角度解释就是一群辅助被输
出围攻了,虽然一时半刻不会被团灭,但是他们也足够狼狈了。白千羽好整以暇
地在一棵树上围观,等待出手的合适时机。
让我们把视角转到这群狼狈不堪的妙音门弟子身上,他们原是跟在凌霄宗弟
子身后为他们助攻,在撤退时,那群魔人截断了队伍,将不擅长攻击的妙音门弟
子与凌霄宗弟子隔开,在后者忙于突围时,把妙音门这十数名弟子驱赶到了这处
叫天天不应的地方打算强杀。妙音门弟子且战且退,心里知道后撤的方向通向自
己的门派,无奈距离太长,这几名弟子的修为最高也不过元婴中期,谁也不会御
风或是缩地的赶路招式,只能勉力支持着希望天降奇兵救命。围攻他们的魔人何
等胜券在握,在白千羽看来,让妙音门弟子们左支右绌不过是猫科动物在戏耍猎
物一般。
妙音门弟子们竭力想要抵御体力透支带来的疲劳,让自己的音波阵法维系在
强攻态势,可不擅长体力作战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紧绷的琴弦迟早要崩断。为
首的魔人似乎不打算再耗下去,挥舞着大刀虎虎生风,凌冽的劲风让阵法位置最
靠前的几名弟子寒毛直竖,眼瞧着那刀刃即将要劈开自己的脑瓜,那名弟子却无
力再延续着音符抱琴闪躲,他闭上眼睛,手指仍在弹奏,正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他的耳旁传来锃然之声,预料中的痛楚并未传来,反倒是鼻尖飘来淡淡暖香。他
睁开双眼,原是一名红衣银发女子,从斜刺里飞出,用手里一把看似脆弱的竹扇
架开了魔人手中的大刀。
令人惊异的是,魔人竟被这力道震得连退数步才停下,被不知哪儿来的世外
高人打乱了步伐,几个魔人面面相觑,被迫后退的魔人一时间恼羞成怒道:「看
老子作甚,砍了这娘们啊!」
话虽如此,这红衣女修微微一笑缓缓打开扇子,两个心神不稳的魔人觉得心
神摇荡竟痴痴地笑了,为首的魔人看了更加来气,这女人不是正派出生,架开他
刀的路数邪得很,他的虎口现在还有些发麻。
白千羽一下子卸掉了对面两个半战力,全开的扇子骤然阖上主动朝魔人们攻
去,她的身周裹挟着如同利刃般的劲风,一时间魔人不能近她的身,原以为那扇
子短刀剑长,总有办法伤着她,不料她也不跟他们玩短兵相接这一套,念动口诀,
空气中凝结出的水珠化作细密的针阵在她挥手间飘进魔人之间,他们浑身尚未感
觉到疼痛,还想要往前冲,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些针已化作冰线。一魔人只觉得
膝盖冰凉还想迈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上下半身之间唯有一层皮还联系着,他
还没来得及向同伴求助,脖颈间就飞出了壮观的血柱。
白千羽掩着口鼻往后退:「哎呀,臭死了臭死了。」
妙音门震惊于来人手段的高超与狠辣,在她转身后又被她的美貌惊呆,一时
间竟忘记道谢,一名女弟子高声的尖叫被白千羽寒冰一般扫过来的眼神给掐灭了。
那位险些人头落地的妙音门弟子深深向白千羽作了个揖:「多谢前辈搭救,
晚辈理当重谢,不知前辈是否有空来我派稍作歇息?」
「我师尊才不会谢一个合欢宗的妖女呢!」
白千羽的眼神锁定了方才尖叫被掐灭现在又活泛的女弟子,看她的身法左右
不过金丹期,讲话倒是狂妄,白千羽也不计较,只是似笑非笑地问她:「那你师
尊是谁啊?」
「妙音门长老羊霜蕾!」
「噗——」白千羽忍不住笑了起来,「情有可原,那这样吧,我们绕远路走,
让这位后辈一个人回去吧,我们孤立她。」她的语调就好像是晨间的清泉,丝毫
让人听不出怒气,只觉得她在开玩笑。
为首那名元婴期的男修道:「不可无礼!这位前辈救了我们的命,你怎么能
这么说话!」
那女弟子咬着嘴唇,她是真的被白千羽那句玩笑话给吓到了,方才生死关头
的危机又在她的脑海间翻涌,可她当着合欢宗妖女的面就是不肯道歉。
另一名妙音门男修解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吧。」
一行人出了魔域,自妙音门宗门大殿所在的主峰脚下拾级而上,白千羽倒也
不在意地陪着他们爬山。一开始就冒犯白千羽的女弟子趁她走在前头不注意时,
偷偷挤到为首的男弟子身边,轻声说道:「师兄,方才我错了。」
「你不该同我道歉~~」这话还没说完,白千羽就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两人,
走到了男弟子的另一边,挽起他的胳膊,一双澄碧的眼睛盯着他,放软的声音说
道:「师兄,我错了。」
男弟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酥了半边,白千羽松开他得意地朝羊霜蕾的徒弟说
道:「道歉呢,就应该向我这样有诚意一点啊。」
「你!你!」那女弟子被白千羽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也不知是都因为她平时
在宗门内人缘不太好,另外两名女弟子也不帮她,只是别过头去暗笑。
「我什么我,太没礼貌了你。」
「你这妖女!」
「妖女什么妖女!本妖女不到六百年突破到渡劫前期,你师父但凡多点心思
修炼,少花心思去找我师尊康横,怎么可能两千多年还是合体后期?」白千羽本
就没打算给羊霜蕾相关的人留面子,反正最终都是要撕破脸的。
「你,岂有此理!」那女修哭丧着脸独自往前跑去。白千羽翻了个白眼,拉
起曳地的裙摆继续爬山,白千羽之名在修仙界已是鲜有人不知,不知是因为她的
风流还是她修炼速度快,这群妙音门弟子对她的身份原本不大确定,现下听闻她
不到六百岁已是渡劫前期的修为立刻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白前辈出手相救,晚辈当真有眼无珠。」另一个弟子再作一揖,白
千羽看了一眼他的长相,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我不拘这些,赶紧走吧。」
好不容易陪着跑到山顶,白千羽打了个呵欠,倒不是她体力不济,只是昨晚
被一条可爱粘人的小狗缠到半夜才睡,实在有点精力不济。迎上来迎接他们的长
老长得还算清秀,白千羽觉得有点眼熟,对方应该是立刻认出了自己,脸色一下
子垮了下来,对她道谢也硬邦邦的。
此人多半是自己的风流债,白千羽如是想到。
那位长老不动声色地将白千羽和自己的门派的小羊羔们隔开,白千羽注意到
了却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等他向弟子交代完,才转向自己。
他一边领着白千羽往里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来这里做
什么?」
「我救了你门下的弟子,你就这种态度对我?」白千羽没想起来眼前之人姓
甚名谁,却也照样理直气壮。
「先声明,我已有心仪之人,不论你做什么来挽回我都不会动摇!」
「只要你们还没举行道侣大典,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白千羽笑了,「不
过你放心,你能走出这段孽缘我十分欣慰。话说你们门主国秋是住在那里是吗?」
他显然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白千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留步,我走啦。」
话音刚落,她仿佛不愿意与他多呆一秒般地御风往那处飞去。
妙音门主国秋,现在已是大乘中期的修为,五千多岁的寿命,当年白千羽落
难他的寿命就是5打头的,现在依旧是5打头,可见白千羽的寿数不过他的十分
之一罢了。从年龄来看,白千羽觉得自己简直像在攻略太爷爷级别的人物,不过
从他的外貌来看,白千羽倒是可以接受。
奶奶灰色的头发束城一股垂在脑后,肤色比较健康倒不像是个成天抚琴的文
人,一双杏眼倒让他的外表看起来年轻不少,他的眉间似有愁意,琴声如泣如诉。
白千羽来妙音门之前就做足了攻略,大约是她落入魔域之前不久,妙音门的
女弟子姜岚若在一次游历时恰好被门主所救,一见倾心,便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修
为之低微追求其门主来,门主国秋怎么会看上一个刚筑基的小毛孩子,多次拒绝
姜岚若,没成想这姜岚若何其执着,足足纠缠了近百年,哪怕被拒到心境不稳,
修为难有寸进也不间断对门主的追求,最后因为没能突破到金丹,区区一百多岁
便寿数已尽陷入沉眠。许是被姜岚若的执着打动,门主国秋在姜岚若故去后,竟
也动摇了心境,导致突破几率下跌。
那时听法无盐讲完这个故事,白千羽就很想笑,姜岚若摆明了就是个没逼数
的恋爱脑,可笑的是大乘期五千多岁的国秋竟然也会被一个小辈给弄得心静不稳,
当真可笑。
然而,现在白千羽有求于人,就算大肆取笑过的人现在也只能努力攻略,她
坐在距离国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安静地注视着他。不愧是修为大乘之人,就
算陷入沉湎之中也能很快发现藏身于树叶与枝丫间的白千羽,他拨弄琴弦,一道
劲力直扑她的面门而来,她微微闪躲,顺势跳下了树枝,掀开重重帷幕,站在国
秋的面前。
「晚辈白千羽见过妙音门主。」白千羽屈了屈膝,抬眼看向眼里仍含住一丝
防备的国秋。
「是你啊~~我记得你。」国秋指了指琴对面的蒲团,「坐吧。」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一点尴尬,白千羽环顾四周,发现这些浅薄荷
色与白色相间纱幔在风的吹拂下,有种仙气飘飘之感,远望出去隐约可见对面绕
于峰间的山岚,这地方当真不错,她在合欢宗的住所只能算是隐居的幽雅之地,
这里的景色则可说是仙境了。
「方才有纸鸢递消息来,说你救了门下弟子,国秋感激不尽。」白千羽坐在
对面,国秋不知怎地完全没了抚琴追怀的心情,随便寻了个话题。
「举手之劳。」白千羽笑了笑,发现国秋没给自己上茶,她是直接点明他的
逐客令还是装作不知呢?
「不知白同修,在魔域干什么?」国秋的语气平淡中隐含一丝不善,眼前之
人难说是纯善,却也举不出她为恶的例子。
「哦,我就是站在那里,想想当年自己怎么会傻到被人诱骗下毒拐到魔域去
的,去看看自己跌倒的地方,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了。」白
千羽低下头摆弄着竹扇,「破魔曲除魔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国秋微微愣住了,才想起眼前之人不光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修仙天赋却也经历
过常人不能忍受之苦痛:「抱歉,是国秋思虑不周,让同修想起了伤心事。」
「伤心倒也不至于,树大招风,我当时算不得木秀于林,至少比同期的修士
进度快上不少,心里难免浮躁,不懂得韬晦提升实力,被暗算实在是自己不当心。」
白千羽顿了顿,看向自己面前茶杯也没有的桌面,笑道,「晚辈实在当不起国秋
前辈一声,同修。」
国秋也注意到了自己潜意识的逐客令,连忙唤来童子看茶,白千羽制止了:
「不麻烦前辈了,坐在前辈对面,我可能还不够格,还是方才那棵树比较适合我。」
白千羽起身抚平了衣裙上的褶皱,转身消失在重重帷幔间~~
十八 妙音门主国秋(下)
她是和姜岚若完全不同的人,国秋心里清楚得很。
姜岚若第一次咬着牙爬上这座山峰时才只有练气九阶,在国秋眼里,她就像
一只不可语冰的夏虫,满脑子情爱如何修真?
一开始,他语调平和言辞却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让她潜心修炼,不要一心二
用。可她不听,固执地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出去修行时不顾自身安危地寻找高阶
灵材和灵草,还有那些令人心神为之一震的奇景,灰头土脸却满心喜悦地将一包
灵材灵草放到自己跟前,包裹被退回了脸上仍然挂着笑,将东西偷偷转交给小童,
那些天国秋看到小童总是一脸的为难。他自然不会要一个小辈的东西,发现送东
西没效果后,她开始锲而不舍地约国秋去往奇景,两人共同抚琴修炼,他倒是心
境突破不少,姜岚若忙着看他了,修行效果总是不佳。
说到底也许是自己的不坚定害了她,拒绝就要拒绝得彻底,自以为给了她希
望就能激发她好好修炼,结果却令人叹息。
如果姜岚若发现自己面前没有茶杯,她只会不动声色地继续与他谈天,说些
游历途中的趣事,直到口干舌燥,国秋开始兴致缺缺告辞,从头至尾她不会让国
秋感到尴尬。
白千羽呢?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展露出的一点恶感就拂袖而去,当真高傲,不
过她也有高傲的资本。国秋忍不住往白千羽待得那棵树望去,茂密的枝叶间露出
了一抹红色的裙摆。
她的来意并不难猜,也不是国秋自我意识过剩,无非想拉拢自己,成为她的
倚靠,她似乎把男人看得很简单,国秋摇了摇头,既不让小童接近那棵树,自己
也不多加理会,仿佛她与长在树上那些枝叶并无不同。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对于国秋这样以叁百岁为春,叁百岁为秋的人来说,不
过是弹指一瞬罢了,才怪,时间的长短对于修仙大陆上的任何人来说都是等同的,
只不过对于五千多岁的国秋来说微不足道罢了。
该怎样形容这一年呢?就好像是自己的庭院里开出了一朵美丽却奇诡的花,
或是树上突然从不知何处飞来一只毛色艳丽的鸟,国秋可以肯定这绝非神鸟仙花,
却也不能断言是毒鸟毒花。
一开始他还可以做到无视,大约过了几个月,他忽然有些好奇她消失了没,
就抬头看向那棵树的方向,那一抹红色不在?
觉得太无聊所以走了,或是因为自己这块硬骨头难啃而离开,并无追究的意
义,国秋这么想着,却听到了织物在树叶间摩擦的声响,片刻之后还有一声呵欠。
国秋行至树下抬头看,却发现这棵树的内部早已不似他的想象了:较为粗壮
的树枝之间的空隙被银色的丝线状的东西密密扎扎地编织覆盖,体态轻盈之人在
上面行走坐卧完全没有问题;从另一半没有被银色死线覆盖的地方可以看到更高
一些的地方用类似油布一样可以防雨的东西做成了冠盖;仅是如此还不会让国秋
震惊,银色丝线形成的落脚地上铺陈着由繁复华丽的花纹构成的毛毯、双面都绣
着水鸟与莲花的湖色丝绸,还有样式珍奇的摆件、香气清雅安神的香包、不知用
何种木材定制的小几、还有新出的灵茶~~不知何时,白千羽已经挪到了枝干的
边缘,双腿悬空地坐下,她身着月白寝衣,美丽的双瞳半睁着低下头对国秋说:
「早。」
国秋经不住笑了:「你是把这里当成临时的落脚点了?」
「住在树上确实是珍稀的体验,到底简陋了些,不过这份质朴感和修仙者的
身份很符合哦。」白千羽回头扫了一眼陈设如是说道。
你是不是对简陋有什么误解?国秋忍不住腹诽。
「你打算呆多久?」问出口之后国秋后悔了,不论她呆多久他只要当她不存
在就行了啊。
「不达到目的我是不会走的。」白千羽笑眯眯地说。
「我的心里只会有姜岚若一个人。」国秋自以为坚定地说道。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她一眼呢?明明那时候只要看她一眼,她
就不会在区区190岁的时候陷入沉眠啊~~」白千羽依旧笑着,天真地说出如
利椎般残忍的话。
国秋不语,白千羽接着说道:「其实一直到死去都看不上才是真相吧,高傲
的人怎么可能屈尊和她那样既没天赋又不努力的人在一起呢?」
国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常挂笑意的嘴角也紧绷绷的。白千羽夸张地叫道: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树屋就要被愤怒的琴声摧
毁啦。」
国秋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我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可白千羽却收起脚走到了树的背面躺了下来,国秋目力所及处也只能看到她
的裙角。
生气吗?被点破的那一瞬间是生气的,不过很快被一种朦胧又虚无的情绪覆
盖了,之后就变得无法言辞否定她的说辞,也无从肯定自己的看法的暧昧状态。
国秋决定不再靠近这棵树。
就这么看似相安无事地相处了纪念,国秋刻意不让自己关注她的动态,因此
也吃不准她是否经常待在那里。她的身影与话语总是在国秋不留神的时候出现在
他的脑海里,这让国秋收回了「她把男人看得太简单了」这样的观感,她确实有
些本事,总之尽可能地远离会比较好。于是国秋收拾了东西决定下山游历,惹不
起,但是躲得起。
这一走就是十年,修仙大陆上的每一寸土地对国秋来说早已不新鲜,曾经激
荡过他心神的奇景如今看来也是稀松平常,取出琴与天地共鸣,固然对他的修行
有所裨益,只是少了新鲜感之后,一切动力都被抽走了,说得好听点叫信马由缰,
难听点叫全无目标。
国秋试图回想自己刚开始修仙时的几百年,无果,仿佛那些记忆的残渣早已
被判明为无用之物清除出了自己的大脑,话虽如此,其实他连一千年前的事都不
能明确地想起来了。修仙大陆上像他这样的大乘期「老东西」屈指可数,想他国
秋身上并没有任何有益于修仙的天赋特质,什么「身负龙气」啦,「气运之子」
啦,这些光环一概没有,他就凭借一心向道一路走到了这里,姜岚若也好,白千
羽也罢,与他全无相似之处,漫漫长的寿命走到如今,回首竟无一人与他交心,
不得不说自己有些孤寂得可怜。
这么想着国秋随意地踏进了路边的茶寮。
「啊呀,好巧啊。」
国秋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站起身就想跑,结果被白千羽用纤细的
手摁住肩膀坐回了原位。
「你也在这里啊。」国秋尴尬地开口,内心抱怨着茶怎么还没奉上。
「是啊,就算再不乐意也要做好宗门任务嘛,这次没有被异兽弄脏袍子真是
可喜可贺。」白千羽坐在国秋的旁边抬头看着写有在售茶品的竹牌,「你喝什么
呢?」
「我已经点~~」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国秋就咽了下去,没错,他还没
点,所以方才的抱怨全无道理。
「那就和我一样吧!」白千羽摆出了及其熟稔的样子,「你是什么时候离开
的?」
「大约是十年前吧。」
「啊啦,那我的树屋怎么样呢?虽然摆脱了你的小童时常帮我照看一下~~
你那边应该没有恶劣天气吧,比如狂风骤雨之类的?」
「偶尔受魔域气候的影响会有妖风,不过我的住处设有防护屏障,所以没问
题。」国秋如实答道。
「你的住处范围是指~~」白千羽用有些不安的眼神盯着国秋,手指在桌上
画了一个圈。
「你的树应该包括在范围内。」国秋很快注意到自己使用的从属定语,不过
他也懒得去纠正了,似乎放弃了挣扎一般。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一眼。」白千羽扔下银钱,抓起自己的扇子,
站起身来,「一起回去吗?」
别说得你好像妙音门人一样好吗?国秋觉得自己的内心颇为无力,为避免自
己与白千羽在下一轮的角逐中落了下风,他决定继续少和她接触。只是等她的湖
绿色衣角消失在茶寮门口后,方才退却的孤寂的潮水又汹涌而来,或许自己应该
和她一起回去。
此番分别,国秋没有在外面呆太久,仅仅一年他就回到了宗门,几乎是下意
识地,他走到了那棵树前,她不在。他对于自己显而易见的失落感到惊讶,连忙
离开了那棵树,走到琴前试图以音律消解那种寂寥与失落。
没过几个月,她就回来了,说回来也许并不怎么准确,白千羽没有像之前几
年做得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再悄无声息地出现。
那是妖风大起的一个晚上,国秋安之若素地坐在榻上闭目修炼,忽然一阵猛
烈的拍门声和小童的制止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打开了门,发现白千羽扶着一个
浑身是血的男修,她的脸上也身上也不复从容,有些焦急地说道:「他在魔域受
了伤,有些魔气入体,我一时想不到有谁可以帮忙只能带他御风飞过来了。」
国秋压下那句不友善的质问,转而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事。先看看他吧。」白千羽随意地抹去了脸上的血迹,翻到弄得更加狼
狈了。
疗伤不是白千羽的专长,将男修留在国秋的房间后,白千羽到隔壁去换衣服
了。
在确保那名男修性命无虞,魔气拔除之后,国秋坐在一边,这一千年以来,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里满是杂念。
他,一个修为普通的万剑山男弟子,令她如此在意,是她的众多情人中的一
个吗?
是不是她的情人又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呢?
等等,她受伤了吗?应该不要紧吧?她是去魔域剿除魔修了?
直到窗户上倒映出她的身影,国秋才回过神来,他拉开一条让自己通过的缝
隙站在白千羽的面前,等着她说点什么。
「他没事吧?」
居然先关心别人吗?
「没事。」国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呼,那就好,说实话,我都快吓死了,回妙音门的路上突然从天而降一具
尸体般的家伙,任谁都要吓一跳啊!」白千羽抚着胸脯自我安慰着。
「你不认识他吗?」
白千羽摇了摇头,国秋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她的举手之劳。
「好好休息吧。」国秋发现自己说不出其他的话,因为缺乏立场,白千羽点
点头走向自己的树屋。
国秋望着她的背影,想着:真像一只鸟,想飞走的时候就走,想停留的时候
就在幽雅的树屋上停留。
从妖风骤狂的那一晚开始,国秋便没有压抑自己想去见她的心情,友人寄来
的灵茶他让小童去分给她一份,妙音门弟子用时令果子做成的点心他会让人送给
她一份。或许是察觉到了国秋态度的转变,白千羽也不总是待在树上了,她身上
有种古灵精怪的气质:有时会情绪高涨地要求国秋教她弹琴,有时也会在国秋抚
琴时在他对面呼呼大睡;有时见到她正皱着眉头学习乐理,有时则会见到她将自
带的剑谱书页撕下来折纸玩儿。她会把折纸的成果塞到国秋怀里,作为交换,要
求国秋给她弹高山流水,简直是强买强卖。
国秋清楚,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他心底蔓延,足以消解孤寂,他也不用担心
她会因为寿元将近而离开,她已经是渡劫前期之人,却只有六百多岁,年轻得不
可置信,她的行为有时也会染上孩童的色彩。
只是,他仍有顾虑,是他太老了,恐怕只能成为她漫长又无忧无虑岁月中的
一个褶子。
如同撞进渔网的鱼,再想出去已是无计可施。没错,国秋在意识到一些问题
后,试图远离了白千羽,避而不见或是故意下山游历,可他也舍不得离开太久,
走个个把月又趁着半夜溜回来,想走到树下去看看她在不在又收回自己的脚步。
某日对月弹琴,白千羽竟抱着酒坛子闯了进来,裹挟着酒气与甜香冲到了亭
子里,国秋看到了她眼角微微发红的双眼,心就软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一
屁股坐下,抱着酒坛子就开始掉眼泪,哭得就像狂风骤雨下的梨花树,国秋慌了
手脚,绕过去坐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手悬在空中也不知道应
不应该碰她。
这样尴尬的处境没持续多久,白千羽抱着酒坛子睡着了,国秋有些哭笑不得,
抱着白千羽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眼角叹气。
两人都没有标明心迹,国秋从未向人求过爱,自己脑子里的方案好不容易想
出来又被自己否决掉。
白千羽又离开了,国秋没太在意,她就是这样任性妄为,他多少有些习惯了,
没料到的是这一去便是几年,国秋从未觉得日子如此难熬,更令他吃惊的是,传
来了她与药王谷主莘不危将于叁日后结为道侣的消息。
国秋心中又是震惊又是酸楚,甚至像把白千羽送给自己的折纸都扔了,往日
的温暖和这些日子的等待都像是一场笑话。
他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以酒代茶,仿佛睡着了就能把
她赶出自己的心门。姜岚若死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或许她说得对,他从头到
尾没有看得起姜岚若,只是一个死人比一个修为低的活人缅怀起来更好些。
不知是正气盟清洗妙音门及修仙世家叛徒的消息传来得更快,还是白千羽与
莘不危已经解除道侣关系的消息传来得更快。
国秋听到这些时,脑子还不太清楚,他只想着白千羽欠他一个交代,他摇摇
晃晃地走出房间,看到白千羽带了一包闻起来很奇怪的点心给自己的小童,阳光
下她笑靥如花。
管她是妖女还是仙女,国秋走上前去,面色阴沉地问道:「你跟莘不危怎么
回事?」
「那个啊?是伙伴关系,因为要合力拔除正气盟毒瘤才使出的权宜之计。」
白千羽拍了拍小童的脑袋,脸上笑意依旧,「妙音门羊霜蕾的事我不会道歉的,
她犯下的错误理应自己承担,就算你要和我秋后算账,我也毫无怨言。」
羊霜蕾?关她什么事?哦是了,暗地里与魔域做交易的名单里就有她的名字,
国秋对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全不知情,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忽然想起了几百年前,他初见白千羽的事,她被第五久仁从魔域救回,还
是他负责诊断她是否还能拔除魔气做回正常的修士。
这是,公报私仇?国秋觉得自己将一切串联了起来,又发现自己不过是似懂
非懂。
「没有什么要我解释的吗?」白千羽继续问道。
「没有。」国秋松了一口气,她回来比什么都要紧,他还去追究什么呢?
「那你不抱抱我吗?」白千羽碧蓝的双眼亮闪闪的,国秋将她拥入怀中,早
先的烦闷都烟消云散了。
*******
这两章都没肉,呼呼,过个剧情
十九 好戏开幕(上)
平心而论,白千羽是不会喜欢国秋那种人的,可是没办法,她要动羊霜蕾,
还要让妙音门内大部分人不对她产生恶感,唯一的捷径就是让国秋替她扫除恶评。
白千羽或许并不擅长multitask,可一边攻略男性一边工作是她前
世经常干的事情,对她来说不能算是多线程工作。她多少也看破了,就算活了几
千年,国秋也不过是个没有出众天赋靠自身努力取得一定成就的人,这样的人傲
起来往往比天赋党更甚,就算再傲也熬不过温水煮青蛙,更何况她又美又有趣,
怎么可能不上钩?
从一开始,白千羽大部分的精力就放在另外一件事上,那就是为复仇剧目的
舞台做准备,根据白千羽对自身中毒症候的描述,况孟发现她所中之毒的传播方
式与症状还有气味颜色与黑市上流传的情毒并不相同。由于当时的证物已经全不
在了,乍一看线索似乎断了,但是还有人际关系这一条路可以联系上,那就是莘
不危曾经有意于羊霜蕾,后来两人闹掰之后,羊霜蕾试图谋害莘不危,这一点很
耐人寻味。
对于白千羽想要单独出发去药王谷找莘不危这件事,法无盐和况孟两人都提
出了反对的意见,两人皆表示那个地方看起来山清水秀,其实比魔域还可怕。白
千羽实在不好意思和两个朋友说,自己在药王谷睡过的人多,走过的地方也多,
跟自家后花园一样。僵持不下,最后熊云空决定写一封信让白千羽带给莘不危,
有掌门引荐,万一出了事也让法无盐她们有理由找他算账。
药王谷来了好多回,可这样从正门进入的次数很少,白千羽自从能够熟练地
御风而行后,什么奇怪的小路没走过,她又不恐高又不怕黑,为了夜袭小情人翻
窗进房间的事儿她都干过,她这个妖女当得真是又猴又野。
若不是被法无盐和况孟押着走「正规通道」,她才不乐意绕这么远先进入宗
门大殿,把信函递给其中一位长老,再由他代为引荐呢。像在妙音门那样,直接
闯过去不就得了?
把信递给了一位长老,她翻过信封看到了「云空」二字的署名,脸色微变,
并未拆封就向白千羽欠了欠身:「请您稍等片刻。」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引荐信,白千羽略略思索了一下就想到莘不危兴许有什么
把柄留在了云空的手上,或者从门派利益的角度来看,极有可能是合欢宗供给药
王谷什么珍稀材料,合欢宗出产的最值钱的无非就是情花,那么信上说的东西很
有可能与情花有关。
那位长老很快就回来了,领着白千羽取道种植药材的园子从幽僻的小路绕了
许久才到了山谷的深处,白千羽还以为会看到什么超现实的场景,比如高耸入云
的巨大炼丹炉啦,妖娆多姿的毒花毒草啦,或者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药人蛊人啦,
结果很平常嘛。转念一想,这里是谷主日常待客的处所,自然不会放这种东西吓
人。
「谷主,人已经带到。」身旁的长老声音婉转清亮,皮肤看起来也比其他门
派的女修看起来好得多,想来药王谷的医美也很出众啊,白千羽想起了堆在宗门
住所中还没来得及用的药王谷情人们送来的服了皮肤好、嗓子好的丸药。
眼前紧闭的门被人从里拉开了,出来了一位肤色并不白皙,眼角上翘的桃花
眼下一片乌青的男子,若是他此刻笑意盈盈想必是个风流人物,可黑眼圈配上他
的阴沉脸色倒让人只想远离,太浪费这张脸了。
「似柔,你退下吧。」
那个名叫似柔的长老想要辩解什么,被莘不危抬起手制止了,只能欠身离开。
「熊云空让你来做什么?」莘不危语气不善。
「掌门不过是担心我冒昧前来,惹怒了前辈,所以给我找了个借口,好让我
万一出了点事故也好全身而退。」白千羽笑得天真,话语确实寸步不让。
「你的魅惑之术对我没用,最好收起来。」莘不危冷冷地说道。
白千羽笑了笑:「魅惑之术?合欢宗不教这种奇怪的术法,我们勾引男修都
是凭的本事,若是有这种捷径,合欢宗早就成为大陆上的第一宗派了。」
莘不危没有笑,嘴角抽动的样子似乎像是发怒的前兆:「那你来做什么?总
不可能是为了当年的情花这些成年烂谷子的事儿?」
「是不是陈年烂谷子,谷主心里清楚不是吗?」白千羽跳上了旁边一张桌子
坐下,手里撵着旁边篮子里晒的药草。
「你!」忽然一股劲风直劈了过来,白千羽打开扇子轻巧一挥,拿到劲风便
化作了一缕微风轻抚她的面庞而过,撩起了一绺鬓边的发丝。
「合欢宗倒出了个人才。」莘不危脸板着,冷冷地讽刺道。
「不敢不敢,若非谷主手下留情,我怕不是要变成情花肥料了。」白千羽笑
得灿烂,丝毫不觉得方才惊险。
「就算我们这些老东西入土了,你都不会变成肥料。」莘不危说道。
「嗐,几百年前我就被羊霜蕾害得差点变成魔域毒花的花泥啊。」
莘不危听到了那个关键的名字,瞳孔震颤了一下,语调里带上一丝阴寒:
「你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听不出来吗?」白千羽歪着头,一步步走进莘不危,「我和谷主有共同的
敌人,理当同仇敌忾,我如今想了个复仇的好法子,需要谷主帮点小忙,不知~~」
莘不危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啊啦,有兴趣,有兴趣就是好事。
白千羽笑得更开心了:「谷主,你不请我进去坐下详谈?」
莘不危思索了一阵,推开了门,示意白千羽进去。
房间里是一股清新怡人的气味,倒不似白千羽想的那样满是药汁子的清苦味,
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唯有坐榻与小几,还有一些装饰的摆件而已。
莘不危指了指对面:「坐吧。」
待小童奉上了茶,白千羽才幽幽地说道:「莘谷主,若是您不满意我的计划,
不愿意襄助于我,也请您不要把计划透露出去,否则牵连者众,谷主也不能独善
其身。」
「求人帮忙,没有开场就威胁人的道理。」莘不危有些后悔请她进来了,论
炼丹制药他或许能独步修仙大陆,可是心机城府他自知弱了不知一星半点,否则
也不会被羊霜蕾玩弄于鼓掌之间。
「行,那谷主你考虑考虑,我过阵子再来,毕竟她对谷主的伤害可不单是害
你受重伤这么简单呢。」白千羽扔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就走了。
出了药王谷,白千羽也不想去妙音门,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整理思绪,她委托
况孟拿到了其他几个掌门的资料,将大自在殿、魔域和万剑山的抽出来放在最后,
这叁家难度最大,要说是否重要有待商榷,目前看来还是先把数量堆上去比较好。
她细细翻看起了执掌凌霄宗、星机阁和十万大山之人的履历与事迹,翻着翻着竟
有些困了,便随意寻了个地方落脚。
也不知是否有些神经过敏,白千羽总觉得时不时周围有人盯着自己,不舒服,
却抓不到对方的马脚,一时间她也有些慌张,照她的实力不应该连个普通的跟踪
狂也抓不到,除非对方修行已入大乘~~她身后的寝衣汗湿了,夜风吹拂下有些
发凉,她搓了搓脸颊,推开窗户,吸一口午夜的凉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毛病一辈子,啊不,几辈子都改不掉,白千羽无奈地甩了甩头,还是自大
了,大乘期的功力就这么可怕吗?白千羽咬着指甲思索着,国秋、熊云空和莘不
危叁人给自己的感觉,如果说自己的修为目前和内海的规模一般,那他们的修为
毫无疑问是大洋级别的,原来渡劫期到大乘期之间的修为落差这么大?
现在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大佬盯上了呢?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被盯上的?他的意
图为何?为什么怕麻烦的人总是会面对棘手的事啊,就好像效率高的人注定要做
更多工作一样不公平。
白千羽闭上眼睛,凌乱的记忆残片就像是开闸后倾泻出的洪水淹没了她勉力
维持的从容。人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怀疑人生,她也不能幸免,她蹲下身去捂住
了脸,意料之外的是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怅然若失,就像是忘记了重要的事一样。白千羽有些恍惚和疑惑,还是摇摇
晃晃地回到床上躺下。
半年后,她如期出现在莘不危初次见她的地方,此地空无一人,连个看门的
小童也没有,白千羽也不纳闷,想来他多数是在闭关炼药,她施施然在附近转了
一圈,沿着种植药草的田畦走。发现里面种植药草的农人并不似修仙之人,俨然
与外界的普通人一般,她好奇地上前询问,是受雇于药王谷来照看培植草药的,
白千羽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谷主,他们都说自己见不到那样的大人物。白千羽心下
好奇,明明田畦离莘不危的待客场所这么近。她细细回忆了一番,苏似柔长老带
着自己在田间穿梭时似乎走得路有些弯弯绕绕的,当时自己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没能记得行走的方式,方才自己又是抄了近路。多半与绕路的方式有关,按照这
个世界的背景设定,毫无疑问是法阵,不善阵法之术的药王谷中有如此高深的法
阵,产生的缘由有很多,但不是白千羽需要解决的谜题。
白千羽本着「不怕死,我有主角光环」的精神,将药草田的某一处作为起点,
瞎走走看能通向何处,首先她排除了几条农人下工回家常走的道路,其次将农人
吃喝拉撒休息会经过的路线排除,在一番排除法后,白千羽将田畦中大部分能走
的线路都剔除了,然而从一个点到下一个点之间的排列组合数目仍是个可怕的数
字,她决定从苏似柔带她走的那条线路的起点开始探索。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连气运之子都要甘拜下风,走到第五条路线,白千羽就
觉得自己的眼前发生了些许变化,虽然周围仍旧是药田,农人却全数消失,空气
里弥漫的气味也绝对称不上清新。连她自己都不得不叹一声「牛逼」。
周围的环境大致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是之前白千羽所预想的场景却打了个
折出现了,眼前原本属于待客的院落此时被数个炼丹的鼎炉占据了,鼎炉形态各
异,类似高达,乍一看给人一种蒸汽时代造物的错觉。
乖乖,真的夸张。由于给人的印象过于浮夸,白千羽没来由地肯定自己没有
走错地方。
越是往里走,天色就暗一分,白千羽觉得自己区区十几步就从正午走到了黄
昏,忽然一股可能成为新谎言的故事线索钻进了她的大脑,让她对接下去的谈判
更有信心了。
莘不危在内境中见到白千羽时,内心是震惊的,他第一反应是药王谷出了叛
徒,毕竟他第一眼就险些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神,那么门下弟子长老中有人中招
也是极为可能的。可他转念一想,昨天夜中才变更的通路,怎么这个女人得到消
息的速度这么快?
所以当白千羽坦白是自己误打误撞闯进来时,莘不危显得将信将疑。
「如果是为了帮你复仇的事,我不参与,至于你来见过我的事,我也不会说
出去。」
白千羽笑了:「我一路走来,觉得药王谷法阵构造实在精妙,当初您的道侣
邓羽落又是如何在这精妙法阵的左右下消失的呢?」
莘不危抓紧了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许提她的名字。」
白千羽保持着与莘不危的距离,继续说道:「我听说妙音门的音律十分高妙,
有曲子能惑人心神,诱使他人做出违背心愿的行为~~」
莘不危驳斥道:「这不可能!」
「当然咯,您才是邓羽落的前任道侣,自然比我了解她,您觉得她当初的失
踪就没有蹊跷之处吗?」白千羽歪了歪头,将结果与推论串联在一起,将谎言编
织其中,若是莘不危不愿意承认一开始邓羽落是因为腻烦了自己才出走的,那么
谎言于他来说就是甜蜜的解药。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白千羽冷眼旁观莘不危的神色,他因痛苦而扭曲了五
官,周身散发着悔恨。活了几千年,忍耐力就这?就这?这简直就是开了极简单
模式一般,怒点这么低,怎么修炼的啊,怪不得要花几千年。
白千羽不说话,静静地欣赏由自己的话语而催发的效果,从邓羽落的多情就
可以看出来,她出逃失踪可能还真是因为受不了莘不危的无趣,然而这么单纯的
结果并不会轻易地为高傲的药王谷主接受。现在的莘不危就像是被困在树上的猫,
好不容易有人递了梯子,一骨碌就顺了下来,也不管梯子下面等着的人是谁。
莘不危转身进入内室,将门紧闭,白千羽觉得自己势在必得,也不在乎等多
久,随手翻动手边的笔记,拨弄晾晒的丸药,东嗅嗅西摸摸的,活像一只不怕生
的猫。可莘不危进去的时间实在太久,白千羽不多时便等得无聊了。
如果想细细考虑,好歹告诉我能不能先跑路啊~~白千羽内心颇有些不满,
盘着腿坐在桌子上晃悠,忽然一盘藏在角落上面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药草吸引了
她的注意,本能驱使她靠近,掀开上面的几层麻布,里面还有用药液浸透的麻布
覆盖着,从旁边抽了一张麻布围住自己的口鼻,小心翼翼地用揭开这几层被染成
茶褐色的厚重麻布,只是掀开一角,奇诡的香气就扑面而来,白千羽连忙屏住呼
吸,却是看到了熟悉的植物,毫无疑问,这些花是情花的异种,就是熊云空之前
在信件里提到的东西。听到内间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她连忙将上面的麻布恢复原
样,回到了方才坐的位置。
那门被跌跌撞撞的莘不危撞开,白千羽发现他脚步虚浮,四肢挥舞得及其诡
异,双眼无光,毫无焦点,他往外扑的样子竟像一个3岁的孩童被门槛绊倒一样
滑稽。白千羽走上前去扶住他,莘不危双手箍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发,声
音发着抖:「不要走~~」
白千羽心想,幸好他没叫邓羽落或是羊霜蕾的名字,不然她绝对会把他甩到
地上。
不过很快她闻到了莘不危身上发出的奇异的香气,和方才她发现的异种情花
的气味很像,推论尚未成型,她就觉得莘不危的状态变得更加不对劲了。他的掌
心很烫隔着衣服顺着白千羽的背一路摸下去,头也偏到她的耳边轻轻地用嘴唇摩
擦她的耳廓。
说实话,白千羽觉得现在的状况很诡异,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她的
脑子还在光速运转,然而身体已经准备好上床了。
这家伙明显情欲高涨又不像平常中情毒的人的模样。
莘不危含住了白千羽的耳垂,后者立刻就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一股热流涌了下
去,他微微发烫的掌心在她的背上游走,让她的身体有些发软地靠在莘不危的怀
里。
情花的变种,这种东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我在宗门书库应该是看过类似的
东西的,啊,为什么现在突然想不起来了。
莘不危一只手提上来抚着白千羽的脸颊,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他的眼神
十分迷离,但幸好他没说任何一个其他人的名字,因为白千羽被撩弄得也想做了,
如果他叫了别的名字肯定会尴尬得瞬间没有欲望。
大乘期的男修诶,这种修为不贪自己就是傻子,嘿嘿还没睡过大乘期的老男
人呢。啊不对不对,我到底在哪里见过变种情花的功效?
莘不危迷蒙又眷恋的眼神让白千羽有点烦,她倒也不在乎他到底想要注视谁,
这种眼神她在很多鼎炉,啊不对,床伴那里见过,就算见过这么多次,她还是没
办法习惯,至少没有尴尬得背毛直竖就已经是进步了。以前还好,睡过了那些人
这辈子再也不见面也就算了,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搞不好就要和固定的几个人
玩恋爱的游戏,那她必须要加强自己的忍耐度才行啊,别在深情款款的时候破功~~
白千羽双臂环着莘不危的脖子,两人稍微分开了一些,她开始细细打量莘不危的
长相,长得挺好怎么遇到的渣女都这么奇葩呢(包括自己),搞不好这家伙就是
喜欢渣女类型的。
虽然觉得直接在院子里也不错,白千羽还是拉着莘不危进门,他也乖乖地跟
着。
这家伙的反应会不会有点太乖了啊,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套点话,前提是自己
能在做爱的时候保持理智,嗯,保持理智,太难了。
总之就是温柔得过分,是白千羽最不习惯的那种,不管是亲吻还是抚摸,包
括搂着她最后冲刺的时候都过于温和了,虽然她不排斥这种温柔的性爱,总觉得
很奇怪,和她的相性不符合。
高潮的余韵消解时,莘不危的药效显然没有退去,他把白千羽搂在怀里,手
指在她的银色发丝间穿梭。
讯问时间,开始。
白千羽问道:「莘谷主,是想起了什么吗?」
「现在想来,她接近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恢复古方中的最难解的情毒和一
种能使人暂时失却灵力的药。」莘不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变得十分坦白。
「你知道她要这些用来干什么呢?」
「不知道,我问过,她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恐怕是用于她的人口贩卖吧。」白千羽冷冷地说道,「院子外的异种情花
是怎么回事?」
「那是研究烈性情毒的,也可以致幻、让人忘却烦恼~~」
「羊霜蕾和这些药有关吗?」
「没有,之前我失去羽落太过痛苦,才问合欢宗买了这些花,多半是自己用。
也研制了一些烈性的情毒,可从来没用过。合欢宗人对于普通的情毒有抗性,但
是烈性情毒就~~」
白千羽大致知道自己当初到底中了哪一招了,她沉默着,莘不危从幻觉中醒
来,看清楚了躺在他怀里的是白千羽之后,心中大惊,连忙将她推开。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样子落在白千羽的眼里活像个被人迷奸的黄花大
闺女。
「谷主~~明明是你自己磕了药突然抱住我,怎么能问我做了什么?」白千
羽疑惑。
「是了,我吸了一些药粉有些神志不清了。」莘不危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
让自己清醒过来,「你走吧。」
「不走!」白千羽坐在床边,心想我今天就和你杠上了,「我睡都让你睡了,
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你到底帮不帮我!」
莘不危有些涨红了脸:「你,这算什么道理?」
「我就在这里等你下决定!」白千羽往里挪了挪,披了衣服躺在床上。
「你这个妖女不可理喻,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谷主,你错就错在,都没有确定外人有没有离开就妄图用药物制止内心的
苦痛,现在你的把柄就落在我受伤,你必须帮我整死羊霜蕾。」
莘不危细细一想,每每自己爱上一个女人,就容易把许多秘密都告诉她,羊
霜蕾确实不能留,只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数不清道不明。对于和自己因为意
外而有了肌肤之亲的白千羽,莘不危理智上觉得不该相信他,可是情感上由于漫
长的孤寂、郁愤不得派遣又实在很想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而这个人是白千羽也
未尝不可。
眼瞧着莘不危动摇了,白千羽决定乘胜追击,她起身搂住他:「其实说是帮
忙,我不过是想借谷主的声望和地界一用而已,我保证不会损害谷主的名声,反
而会让谷主得到好处。」
莘不危有些犹豫,但还是回抱了她:「你说说看?」
「我想借谷中举办大型喜事之际,将羊霜蕾以及一干与魔域有交易的人,还
有正气盟的几位有实权的前辈邀请过来,当众揭发他们之所为。」白千羽扬起头,
笑语盈盈地望着莘不危,「谷主觉得怎么样呢?」
「可是,药王谷并没有这样的喜事啊。」莘不危看到白千羽的笑总觉得难以
唤回理智。
「怎么没有,谷主和我的道侣大典啊。」白千羽开心得提了出来。
莘不危呆住了。
二十 好戏开幕(下)
白千羽算不上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能赢完全是对手太弱。由莘不危出面邀
请羊霜蕾,她必定不会来,白千羽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师尊康横。
对于宝贝徒弟的忽然出现,康横自然是喜出望外,见她脸上堆笑,便清楚她
的来意不单纯,不过他早就做好了为她做任何事的准备,只要她别再几百年来都
躲着自己。
康横吩咐小童,去沏茶拿白千羽最爱吃的点心,自己那一别几百年的徒弟修
为已然追上了自己,骄傲之余,他心里更多的是不安。白千羽穿着缀满白色鸟羽
的纱衣扑进康横的怀里:「师尊,好久不见。」
康横搂着她,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得更舒服一些,他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她
了,虽然他早已得知数百年前她因拔除魔气而青丝成雪,如今他的指缝间都是她
银白的发丝还是让他心痛不已。
「师尊,我还没有原谅你呢。」白千羽的笑意依旧。
「是我的错~~羽儿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康横看着她,她的双眼、挺翘
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都与他记忆里的模样没有出入。
「你说的哦,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你到死都不会再看见我了。」白千羽的语
气冷了下去。
「不会,我一定会为你做到。」康横坚定地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想请师尊帮我邀请羊霜蕾参加我和莘不危
的道侣大典。」「什么?莘不危?我不同意!」康横反对道。
「听我说完。」白千羽的语调更冷了,「邀请到她之后,在整个大典的过程
中我希望师尊盯着她,让她不要有逃跑的机会,待到时机一到,你领着她按照地
图上的路线逃到此处。」白千羽从怀里掏出药王谷田畦阵法的图,上面用红线将
路线与终点标了出来。
康横顺从地把地图收了起来,点了点头。
「若是事情顺利,我会给师尊奖励的。」白千羽亲了亲康横的脸颊,「先预
支一部分。」
「熊云空说的事,你大可以不必在意~~」康横犹豫了片刻还是提了出来。
「师尊,你没办法保护我,我只能培植自己的势力,师尊不应当干涉得过多。」
白千羽冷淡地指出,「好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布置,先走了。」
道侣大典前夜,白千羽跑了许多地方去确认前期准备工作,确保该参加的人
一个不落,顺便感慨一下不论何时结婚仪式都是个累人的活儿。莘不危态度让白
千羽有些摸不清,他很分裂,时而质疑白千羽的复仇行为,时而会对着她做出很
亲密的举动表示自己会乖乖配合。国秋那里白千羽也去了几趟,进展得十分顺利。
就像前世每一次初回公演的前夜,在彩排结束后,她会留在舞台上很久,久
到夜幕低垂,剧场管理员过来催她。
谷主的道侣大典自然是在宗门大殿前举行,整个广场上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灯
笼,不少修仙界有名的人送来了礼物,白千羽的鼎炉们也有好一部分怀着酸楚的
心情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白千羽和莘不危在宾客间穿梭,她很快就看到康横带
着不情不愿的羊霜蕾出现了,并落座在不起眼的角落。况孟则带着麻拯坐到同正
气盟几位地位煊赫者一起,况孟发现了白千羽的目光投向她,两人交换了一个好
戏开场的眼神。
莘不危像是完全沉浸在了与白千羽结为道侣的喜悦中,笑吟吟地接受众人的
道贺,即便有许多人认为莘不危娶个妖女实在没道理,可当着他的面也不敢表露
出来。
宴会开席,莘不危举着酒杯说了好些话,把白千羽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这个
态度让白千羽一头雾水,想着自己和这家伙也实在没认识多久,他前前后后不过
与自己交谈了没几次,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家伙吃药把自己脑子吃坏了?
白千羽维系着微笑,因为好戏即将开场而心跳加速。
宴会过半,许多人都已经酒酣耳热,白千羽走到台前鼓掌,运气提高了音量
说道:「请诸位亲朋好友静一静,晚辈这里有个余兴节目,希望大家给捧个场。」
说完,挥手让几名安排好的修仙世家子弟将她在魔域找到的锁链以及近百年
来失踪的修仙子弟名册拿了上来。原本哄闹的场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代表正气
盟的一位万剑山长老扬声道:「你抬这些东西出来作甚?」
「给大家讲个故事。」白千羽拿过那本失踪名册,朗声道,「这个故事也许
能引起修为尚低的一些修士的共鸣,毕竟他们身边或多或少会发生这样的失踪事
件,他们想要追踪失踪的友人、道侣时,往往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他们被魔修
掳走了』。从结果来看,失踪的修士们确实到了魔域,可从过程来看,却是个大
大的谎言。」
场内喧哗一片,那位万剑山长老说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前辈别着急,听晚辈说完。」白千羽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名册,提起锁
链走到众人跟前,「我在数百年前很不幸也被掳走过。」
白千羽没有往羊霜蕾那里看,但她知道羊霜蕾对此肯定反应不小。
「我被魔域某座城池的大将宓素关在了他的宅子里,宓素这个名字想必几位
长老都不陌生,他可是个棘手的家伙,我当初也是用了破魔丹才得以逃出生天。」
白千羽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正因为是合欢宗人才能够抓住机会逃离,诸位
知道个中缘由吗?」
许多人开始忍不住讨论起自己听说过的失踪事件,不过声音还是渐渐止住了。
白千羽继续说道:「因为这个锁链,可以阻碍在座所有人的灵力流通,让你
们形同废人,而合欢宗因修炼方式的不同,在我灵力被封住的时候,我才能用别
的方式挣开锁链。我当时就在思考,这锁链肯定不止绑过我一个人,我追查了好
久,直到最近才摸清了事件的全貌。
「是门派内部的人口贩卖,将灵力低、修仙天赋弱或者百年没有突破的弟子
卖给魔域,魔域礼尚往来将那些没什么出息的魔人送给他们杀,以此来换取正气
盟的悬赏。这么解释,大家懂了吗?」
正气盟的长老们显然一直都不知此事,隐忍着怒气说道:「是谁干的?」
「诸位前辈不要着急,眼下不过是我的一面之词,为了消解各位的怀疑,我
请了一个人证。」一位身着万剑山道服的男弟子走上前,站到白千羽身边,说道:
「各位前辈好,冒昧前来,实属惶恐,只是晚辈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白千羽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那名万剑山弟子说道:「晚辈名叫宗毅,母
亲是修仙世家弟子,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失踪了,说是被魔人掳走了,我不满
于父亲的不作为,努力修炼,多次前往魔域探查,最终查到了母亲的下落,然而
却让我目睹了一场交易。修仙世家麻家的某个心腹子弟与魔人交易,将修仙世家
中『没出息』的人交到魔人的手里~~晚辈敢问麻拯家主,是否确有此事!」
麻拯当场暴起道:「你血口喷人!」
况孟一挥手,数名修仙世家弟子围了上来,她冷冷地说道:「当初姐姐出走,
我就十分疑惑,之后况家大权旁落,我也只怪姐姐,后来经过多方调查,没想到
是你贪恋况家产业,故意找人掳走姐姐,好让自己成为代理家主!」
「况孟!你!」麻拯指着况孟的鼻子,目眦欲裂。
几位代表正气盟的长老站起身来,朝况孟说道:「况长老不必担忧,此事正
气盟必定严查!」
况孟拒绝了:「这是我况家的事,也是修仙世家之事,不必正气盟插手!」
几位长老被当场驳斥,面色有些难看,白千羽却笑着把失踪弟子名册奉上:
「几位前辈自然有事做,贩卖修士之事不止麻家有涉及,据我所知,当初将我陷
害到魔域的就并非修仙世家的人,而是妙音门的羊霜蕾长老。」
她的语调冷了下去,此时,被白千羽安插在羊霜蕾附近的修仙世家弟子「适
时」地大叫道:「羊长老不见了!」
正气盟几位长老的脸上纷纷出现了怀疑的神情,白千羽方才用余光借瞥见了
师尊康横带着羊霜蕾逃走的模样了。
白千羽作焦急状:「追!派人给我找到羊霜蕾!」
自己则与莘不危抄小道提前抵达了预先设置的陷阱处,躲在暗处观察。
不多时,羊霜蕾就抵达了这处,她在黑暗中绕路绕得早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
方,有些焦急地问道:「横郎,我们到底要往哪里跑?」
康横不说话,只是拉着羊霜蕾继续往前走,羊霜蕾甩开他的手,有些怨恨地
说道:「你哄我过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宝贝徒儿要整我?」
康横继续不说话,羊霜蕾有些慌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在
怀疑你。」
她走着走着就接近了陷阱的边缘,白千羽忽然从康横背后的树丛跳了出来,
一把将羊霜蕾推进下陷阱,她只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白千羽得意地趴在陷阱边,
莘不危和康横生怕她掉下去,扣紧了她的肩膀。
白千羽擦亮一枚萤火石,照亮了陷阱下的情状:羊霜蕾四肢扭曲着被数根玄
铁刺扎穿,其中一根刺穿了她的喉咙,鲜血从她的嘴角两边留下,她长大嘴巴却
发不出任何声响。
「羊长老,我想这一幕想了几百年了,终于实现的喜悦比我想象得更甚。你
可知,我被困在魔域被魔人用锁链像猪狗一样拴在房间里的痛苦吗?」白千羽笑
着承受行将就木的羊霜蕾怨毒的目光。
「你是不是以为我怀疑不到你的身上呢?」白千羽继续说道,「你不必想着
获救啊之类的,玄铁刺上有抑制灵力运作的毒,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之身罢了。」
说完,她用旁边准备好的铁锹,一铲铲将土铲进陷阱,她做这些的时候很沉
默,莘不危和康横也没有出声,直到陷阱被填平,叁人离开,莘不危和白千羽回
到场内,向众人宣布羊霜蕾的失踪,而康横则提前分别,若有所思地回到宗门。
之后正气盟全力搜索羊霜蕾未果,同时也查出了羊霜蕾泄露正气盟进攻策略
的事,至于泄露机密这件事是不是真属羊霜蕾所为,白千羽心里明白,这不过是
正气盟顺水推舟罢了。
况孟以贩卖修士之事为要挟,让真正从事此事的融家、协同狄家、诸葛家将
她推上了家主的位置,麻拯和麻家掌权的几位长老都被圈禁。
事情看似已然画上了终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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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师尊的肉!有肉有剧情!
说实话,原本这文没打算发布也没打算写这么长,毕竟刚开始我连大纲都没
有好好准备!现在有这么多人看我的拙作已经很满足啦!后续的剧情我有好好列
大纲,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坑品超级好的!而且写着写着也比较有想法后面要
怎么设置,不仅仅是这一篇,还有下一篇文。
爱你们哦,比心心